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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緣等到她長大了。
在大漠裡遇到風暴,無疑是九死一生,否則,這都快兩個月了,他應該能夠返回京城。
偉祺見青兒流淚,急忙賠不是道:“青兒妹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胡說八道。”
“你有什麼錯呢?我又沒有怪你,我也犯不著和你生氣,我倒是想對人生氣,可惜,那人再也看不到我生氣的樣子了。。。。。。”
憋得實在難受,索性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嗚嗚咽咽的哭了一場,偉祺手足無措的看著青兒傷心難過,等她哭夠了,正想安慰她幾句,她卻沒事兒人一樣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不緊不慢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偉祺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也不敢再說話了,唯恐她聽了不待見,又和他生氣。
王家正在吃午飯,發現青兒頭上新舊兩個傷痕,剛打的包是紅色的,磕在門檻上的已經成了淤青,那樣子很是狼狽。幾個人忙過來探問,王劉氏端來熱水給她擦洗乾淨,見無大礙,鄉下孩子摔打見慣不怪,也就沒太當回事兒。
王狗兒見到偉祺,親熱地招呼他一起吃飯,板兒接過偉祺手上的那串鯽魚,劉姥姥不知道是青兒遺忘在田埂上,偉祺幫著拿回來的,還以為是偉祺送的,連忙客氣道:“你看這孩子,都是一家子哪裡這麼客道,每次來都要送東西,知道你青兒妹妹喜歡吃魚,一次送這麼多。”
“劉姥姥,這不是我送的。”偉祺紅了臉,倒覺得自己空手上門不好意思。
“媳婦兒,正好用醋烹一條來,我和偉祺喝兩杯。”王狗兒正愁沒有藉口要酒喝。
他一喝醉就忘乎所以,尋常王劉氏不許他貪杯。
“姥姥,爹,我頭暈,先去睡一覺。”青兒沒有心思吃東西,打了招呼,又和偉祺客套了一句,徑直回到西廂房,板兒跟過去問了幾句,她說不過是忙賈母的事情,熬夜又受累,只是睏倦而已,讓他吃飯去,別管自己。
因她最近回來的少,沒在家裡住,屋裡冷冷清清的,王劉氏去廚房裡忙著烹魚,劉姥姥便麻利地把火炕給她燒起來,又洗了一盤子冬棗端進來,放在炕桌上,這才出去繼續吃飯。
青兒躺在炕上,哪裡睡得著,眼睜睜的望著頂棚,上面有老鼠跑過,發出的響聲讓她越覺得心煩,不一會兒,火炕就熱起來了,卻燒得太熱,她更覺得煩,索性坐起來抱著膝蓋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劉氏進屋來瞄了一眼,見青兒起來了,就小跑著去把熱在鍋裡的飯菜端來。用海碗盛著苞米和稻米兩摻的乾飯,上面堆滿了魚肉和別的菜,托盤上還有一個小瓦罐兒。裡邊是熱騰騰的豬心肺蘿蔔湯。
王家前天剛殺完豬,照例熬了一大鍋蘿蔔湯。每天熱著喝。
按理兒說,王家如今也算是家道較為殷實的小地主了,可是,他家裡節儉慣了,飲食什麼的依舊是精打細算的,並不敢奢侈浪費。
“先喝幾口熱湯,暖和著呢,晚上娘給你做好吃的。”
“娘。張大爺怎麼沒見?”
王劉氏回答道:“你張大爺去村北東哥兒家了,他們孤兒寡母的缺人手,今兒家裡殺豬,你張大爺過去幫忙。”
青兒並非矯情的女子,雖然心裡鬱悶得慌,可是,為了不讓娘操心,她還是沒事人一樣的用湯勺舀了幾口湯喝了,心不在焉的夾了一塊魚喂嘴裡,卻被魚刺卡住。又是喝醋又是用炒韭菜往下嚥,折騰了半天,方才嚥下去。
吃完飯覺得內急。出門要去方便,這才發現劉偉祺竟然還沒走,和板兒閒聊著,在院子裡看他爹雕塑竹根呢。
板兒見她出來了,憂心忡忡的問道:“頭還暈不?對了,有寶二爺的訊息了嗎?我說幫著尋找,爹死活不許我出門,把我鎖在家裡好幾天,說是咱家好容易出了個進士。別也跑丟了。”
“還沒有訊息呢。”青兒應道,先去方便了。再回自己屋裡時。就坐臥不寧起來,自己心神恍惚的從晴雯姐姐家回來。竟然把賈寶玉的事情給忘在了腦後。
勉強在家裡呆了一天,把幾件事情梳理了一下,打定主意,等把賈寶玉救出來之後,就去漠北走一趟,因為他在那裡,無論生死,在那地方守著一份希望,也算是精神有所寄託。
晚上,她又悄悄去錦堯住過的客房呆了半響,因為長期沒人居住,王劉氏已經把被褥都收拾了起來,空蕩蕩的土炕,看著格外淒涼,她在心裡嘆息道,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該在他失憶的時候,帶著他去到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隱居,說不定,他們會幸福地度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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