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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百歲。”
跟她相處三年有餘,沐雨從不知道她還有個姐,“那你姐現在在什麼地方?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她?”
茶盞遮住了臉,水迢迢別開了眼睛,“她嫁人了,遠嫁到了外地,姐夫是個有著幾畝薄田、一間茅屋的郎君,雖不識幾個字,但對姐卻是極好的。”
原來是遠嫁外地,難怪不曾聽水迢迢提起她。沐雨也不深究,心裡反覆思量著水迢迢剛剛說的那些話。
“娃,你來!”
這位客人手裡握著一把劍,怯生生地遠望著他,孩子不敢靠近。沐雨也不強求,他從兜裡掏出了所有的銀子,向孩子做了一個手勢,“這些銀子給你娘拿去看病。”
他倒是大方,水迢迢也不言語。這幾年,為了給她治病,他變賣了老家的田產,如今只剩幾口薄田勉強養家餬口。他的銀子,他想施捨給誰,她不理。
她冷漠地喝著茶,旁邊的漢子早就坐不住了,一群人議論紛紛:“我說這位客人,你恐怕是過路的吧?這邊村民絕非淳樸之輩,萬一這孩子坑你銀子,你豈不是虧大了?”
“不虧不虧!”沐雨連連搖首,“只要這孩子肯誠心實意地祈求上天保佑我夫人平安,多少銀子也捨得。”
到底還是為了她!水迢迢想不理會也難,站起身,身上的疲憊比不過心,“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
沐雨緊隨其後,“你怎麼知道沒用?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要造福,我只要能以一己之命為你續命就好了。”
“沒用的。”她還是那句話,“你的手沾滿了血腥,即便救人一命也抵不過這諸多的罪孽。”她話語間透出的殘忍,連她自己都驚愕。
“你還記恨著我?”沐雨揪住她的水袖,力道雖大卻小心地不掐到她的身軀,“我不是有意要用魚腸劍傷你的,當時你握著碧玉簪向我衝來,一副要置我於死地的模樣,我出於防衛拔出了劍,卻不想跑來刺殺我的你竟毫無武功,傷你也是在所難免。”他彌補了啊!這些年他一直在彌補,就是補不了傷口,補不回她的愛嗎?
她輕搖螓首,沐雨分不清這究竟代表著“我不再記恨你”還是“無論你如何努力都補不回我的愛”。他茫然地望著她,她卻離他越來越遠。
走著腳下坎坷的路,有太多話是水迢迢面對他時無法說出口的。
叫她如何記恨他?三年來,他雙手沾染的每滴血都是因為她,他欠下的每條命還是因為她。若真要償命,也該要她的命。
可叫她如何去愛他?他毀了她這一生,魚腸劍更是割斷了她手中這支碧玉簪子。
斷掉的簪子少了一半,再也拼不回完整,攏不起從姑娘到妻子該盤起的發。
將所有的銀子都給了討飯的孩子,沐雨竟連投宿客棧的銀子也拿不出來了。待天亮後,他還能當掉身上值錢的玉器換些盤纏,現在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法,只好找個好心人家先借宿一宿,天明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茶鋪的善舉感動了上蒼,他們倆很快就在一戶農家住了下來。
農家大哥倒也客氣,一個勁地讓他們倆進屋,還要媳婦給張羅飯菜,“我說孩子他娘,你趕快給客人弄點吃的,再炒兩個雞蛋啊!”
大嫂也不做聲,窩在爐火邊,手腳利落地翻炒著。沒過多會兒,香噴噴的飯菜端上了桌。將飯菜放下,大嫂悶頭坐在桌腳縫著丈夫補了又補的外套,半天不吭聲。
水迢迢埋頭吃飯,平日裡躺在床上總是沒有任何胃口,今天走了一整天,再吃這農家飯反倒別有一番風味。
丈夫勞累了一天,回到家裡為的就是這餐爽口的飯菜,可惜她長年臥床,記憶裡極少有機會為沐雨洗手做湯羹。即便她病情好轉,有足夠的體力站在灶旁,廚藝也只是勉強能添飽肚子。雖然沐雨不計較,但她心裡清楚——她不是賢惠的妻,若沐雨想休了她,有千百種理由足以攆她出門。
瞧她吃得香甜,沐雨心裡歡喜,將碗裡嫩黃的炒雞蛋逐一挑出來,他將它們盡數放到了她的碗裡,“多吃點。”沒有更多的話,他大口大口吞著白飯。
水迢迢的筷子觸到碗裡的雞蛋,愣了片刻,筷子繞過那些雞蛋,她如他一般只吃白飯。
農家大哥以為他們嫌飯菜不好,掉過頭埋怨起自己的婆娘:“你這娘們怎麼回事?你跟我慪氣,哪能對不住客人?”
“我怎麼對不住客人了?你要是嫌我做得不好,你倒是自己做啊!”
“大嫂的飯菜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我夫人平日裡吃得很少,她能吃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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