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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被夫人派來“感化”公子,心中的話就一定要講出口。“還有,人家說由奢入儉難,您不能等到蔚家哪天日子不好過了,才學著節儉度日,您總是到那些酒樓茶館一擲千金、揮霍無度,這樣看在街坊鄰人眼中,定會在您背後說閒話的。”
“說完了?”
“還沒。”小歡好不容易有機會能跟大公子好好“溝通”,怎肯放過機會?“老爺身體不好,您怎麼都不去請安問好,一天到晚只會和那些不正經的丫鬟混在一起,您知道這樣夫人看了有多傷心嗎?”
常妍歡把這一長串的“大道理”說完後,卻見大公子什麼表情也沒有,拎起外衣,竟然就要出門。
“公子,這麼晚了您去哪?”她忙追到門口。
“去救濟那些快要三餐不繼的酒樓姑娘。”蔚凌雲勾起嘴角回了一句,便頭也不回地往大門走去,小歡追上時,他已跨上馬鞍,策馬離去。
常妍歡喘著大氣杵在蔚家大門旁,大公子完全不理她,留下那鍋還冒著熱氣的夜消,就這樣又往酒樓去了。
“呼……”小歡一邊順著氣,一邊低聲道:“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罷手。”她的任務才正要開始,夫人之恩重如山,這點小挫折怎會讓她卻步?
跨上馬的蔚凌雲雙足一踢,馬兒揚蹄賓士,耳畔的風呼嘯而過。
身旁的街景開始模糊,一幕幕從身邊飛逝。蔚凌雲微微眯起眼,讓心頭泛起的思緒隨風飄散。
這丫頭懂什麼?如此多事做什麼?
不消片刻,他的駿馬停在燭火通明的酒坊前,而蔚凌雲也再度在那些胭脂粉黛中醉臥尋歡。
天微明,晨曦灑落蔚家宅院,小歡趴在桌上打了一個哆嗦。
“幾更了?”她突然驚醒,看了一下窗外。“唉呀!我怎麼這樣睡著了?”她在蔚凌雲房中等了一晚,沒等到公子回府,自己竟先睡去。
她匆忙起身,端起那鍋已經冷掉的粥要往廚房去。沒想到門一開,竟迎面撞上剛回來的蔚凌雲。
“唉呦!糟!”小歡沒踩穩腳步,重心一失,手上的鍋就往地上落。眼見鍋裡的菜餚已潑灑公子一身,而那隻陶鍋就要應聲落地。
“公子小心!”
“讓開。”
本該碎落一地的陶鍋在蔚凌雲一個低身、攤開手掌使上勁後,硬是在落地之前給接了下來。
常妍歡連眼都來不及眨,蔚凌雲已放下陶鍋,伸手拍起身上的菜餚。
“公子……對不……住。”她驚得話語吞吐。
自己怎麼會這般失禮,更讓她訝異的是,公子的動作怎麼……會這般快?
“你可有受傷?”這是蔚凌雲的第一句話,不是斥責、沒有怒意,聽得常妍歡一陣感動。
“小歡沒事,公子對不住。”她忙低頭賠罪。
“你在我房裡等了一晚?”
蔚凌雲一面褪下外衣,一面問著她,小歡忙接下被濺得滿是湯湯水水的衣裳,慌張地點著頭。
“一早捧著這鍋粥又是為何?”蔚凌雲再問。
“小歡是想到廚房熱一熱這鍋粥,當作公子的早膳。”
“還吃?”
“昨晚天冷,這粥不會壞,別浪費了。”
蔚凌雲沒見過這樣囉嗦的丫鬟,他一夜沒睡,可沒力氣再聽她說那些勤儉的大道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那衣服昨晚也沾了酒漬,不用再洗,扔了吧。”
“扔了?”
小歡還來不及多說,就見大公子躺上了床,閤眼睡去。
顯然公子沒將她昨晚的話聽進心裡,眼見此時不能再說些什麼,小歡也只有迅速清理好地上的菜餚,拿著衣裳退出房間。
“好好的衣裳竟要扔了?”回到自己房裡後,常妍歡拿著蔚凌雲換下的衣裳,蹙著眉說著。“也不想想現在多少人為吃不飽、穿不暖憂愁呢!”
以往流落街頭的日子讓她怎麼也不肯浪費一點東西,小歡二話不說,拿來利剪針線,“嘶”一聲先劃開衣布,接著開始縫縫補補。
其實在她想來,蔚公子並非那種無藥可救的敗家子,要不他怎會那麼快出手幫她護住陶鍋,還開口第一句便問她是否有受傷?
“不知公子為何不肯好好度日,非要整天找那些青樓酒女不可?”
常妍歡想著蔚凌雲的一舉一動,他俐落的身影再度映入她腦海中。想當日在街頭,他不也替自己接下了一隻酒杯?
當日她不過是名小乞兒,今日也不過是個小侍女,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