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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裡仍是有遺憾的。多麼希望自己的妻是自己心愛的女子,而不是隨隨便便的某家千金,就好像爹與娘一般。多麼希望,荒蕪的心中能被某個人的身影填滿,讓他有一份牽念。
然而,畢竟是奢想了。
再三日,三日後,伴在他身旁的將是一名他從未見過面,更談不上喜歡的女子。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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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與他的嘆息同時響起——
“進來。”商問存將心頭的遺憾埋下,不讓自己最真實的情緒讓第二個人看見。
門開啟,有人進來,走到離他約一丈處,卻不走近,也不出聲。他奇怪地抬頭——
“是你?”
不錯,正是靳非垠。方才一名丫環端著此刻她手上的東西經過書房,她乘機點了她的穴道,將她留在別處,自己代替她送東西過來。
靳非垠深看他一眼,娉婷走來,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請用。”那宵夜是一份牛肉麵,正冒著熱氣,但面的色澤怪怪的,似乎經過特別處理。她偷偷用銀針試過,卻無異常,或者是廚子的問題。
商問存深深盯著她。
他一定是見過她的,否則為何熟悉感越來越重?但看她的樣貌,微翹的睫毛下是一雙靈活的大眼睛,閃動著異樣的神采;略長的臉蛋沒了初見的蒼白憔悴,換上了紅潤,在燭火下泛著晶瑩;身材修長,大概齊他的肩;一身藏青色棉襖,樸素中不失淡雅,應當是個特別的女子。
他笑,“初來乍到,還習慣嗎?”他不急著去吃麵,反而打算找她聊上一聊。當然純粹只是聊聊,何況他還不曉得她的名。
靳非垠迎視他帶著探索的眼,回答道:“嗯。”她退後幾步,回到初進門的地方。
遠遠地看著他就夠了,她不能夠陷得太深。可是這深與淺,又何嘗是她能自己控制的呢。
靳非垠直直地瞧著他,眼底流瀉出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掛心。
這麼樣的距離也足夠把他看清楚了,他一定有心事,那眼底寫著濃濃的無力。
商問存對她的舉動沒有表現出驚訝之類的表情,只是略略轉過身:“那就好。”她看他的眼神讓他不太自在,好像能看出些什麼似的,而那卻是最危險的。
“我……”靳非垠望著他的側面,脫口道,但隨即又咬住唇沒接下去。
“什麼?”
“我……”她將視線投向跳動的燭火,“我該如何稱呼你?”不能叫他的名,那是他最親近的人才能叫的,好比他的——妻子!
“稱呼?”商問存轉過身,面對她。
“是。”她也在這時轉頭,兩人的視線再次相交。隨後,她先偏過頭調離。
是她沒用,是她膽小,是她無法正視已然存在的事實,才使得自己進退不得、心頭煩躁。
他看她的眼神,她清楚地看懂了——那是純然的主子對下人的眼神,其中不包含一絲一毫的異樣。她不懂自己為什麼腳像生了根似的,不懂自己的眼睛為什麼不敢看向他。
是怕那種眼神看多了,會連在這兒待一刻的勇氣都沒有。
“富叔沒告訴過你嗎?”那該是身為丫環的第一課,而顯然富叔疏忽了,而造成了她的困擾。商問存微笑,她似乎很好玩。
“沒有。”她對著燭火說。啊,不去看他可真是困難。
“哦?”商問存瞧瞧她握緊的拳,“你以為該稱呼我什麼呢?”
“我不知道。”她自小在幫內長大,沒那麼多規矩,也不懂。當然,五銀是叫她小姐,不過,她從來不當自己是小姐,她可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你可以叫我少爺,或者主子。”他提供選擇。
“主子?”少爺的稱呼,在那個帶她到管家那裡的人口中聽過,主子卻是第一次。
“你不明白府裡的規矩無妨,過些日子讓富叔好好教你。”府裡每個丫環都是富叔親自教導,她自然也不會例外。
“是。”她點頭。
“對了,”商問存突然想起什麼,“今兒怎麼是你送東西來?”這活一直都是個名叫翠綠的丫頭做的,他記得翠綠是府中一名家丁的妹妹。
靳非垠沒料到他會那麼問,一時呆住,但隨即回道:“回少爺,”那人叫他少爺,她也便這麼叫吧,“她臨時有事,所以管家讓我送來。”眼神閃動,是說謊了。她少說謊,今日卻說了幾次,是為見他。
是啊,為見他,她在方才簽了一年的賣身契。若是讓娘知道,怕要衝來將她拎回家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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