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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問題,而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什麼西施貂蟬,我還楊貴妃咧!”紅衣婢女拍了翠衣婢女一下,笑道。
“我的意思是,不管長相如何,在有情人眼裡,彼此都是最美麗、最英挺的,就是下凡神仙也比不過。”
“你的意思是,公主再美,也當不了侯爺眼裡的西施。”
“恐怕是,不然侯爺怎麼不上衡怡閣來?”
“那公主……要一直守活寡嗎?”
“你瞧,侯爺近來那麼開心,說不定和未出世的嬰兒有關。侯爺早年失去親人,身邊的親戚又是可惡得教人恨,倘若,公主生出一個小少爺,你說,侯爺會不會對公主加意疼愛,這一疼二疼吶,疼人心,自會慢慢淡忘穎兒小姐。到時,咱們日子就好過啦……”
砰地,門撞上牆反彈的聲音嚇著了閒聊婢女,她們同時回頭,臉色鐵青的玉寧公主射來惡毒眼神,不由自主地,砰,雙膝落地。
怎、怎麼會呢?公主明明到寺院裡去祈福了呀,不然,她們怎敢放下心大膽說話,平日,大夥兒是連個重聲都不敢說。
“公主……”她們雙雙跪爬到公主跟前,伏在地上。公主未語,她們的淚已先翻落地上。
“把頭抬起來。”公主道。
“奴婢不敢。”
“我說,頭抬起來!”她大吼一聲,順手抓起杯子往她們身上砸去。匡啷,杯子落在地上,砸成碎片。
忍住痛,她們抬起臉,在接觸到公主凌厲眼神時,心一震,不自主地,又撲回地,不偏不倚,正好撲在碎瓷片上面——痛啊!她們忍痛,不敢出聲。
“你們好大的膽子!”
“公主,請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們是越來越過分了,也敢背後評論主子,是這個府裡沒有了規矩,還是見我被冷落,人人都能說三道四啦!”
玉寧公主手朝桌面用力拍去,砰地,駭得兩人魂飛魄散,渾身顫慄不已。
“奴、奴婢……該、該死……”串串淚水滾下,她們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的確該死,我守活寡要你們來四處宣傳,可不可以請教一下,誰是侯爺眼裡的西施,你?還是你?”她走近,勾起她們的下巴。
她們眼底的驚懼滿足了她的快樂,她喜歡下人對自己恐懼驚疑,喜歡權威壓人,只有這種時候,她才覺得自己還是侯府裡的當家主母。
“公主……奴婢知錯……”她們泣不成聲。
“知錯?這麼簡單?既然你們嫌日子難過,那麼就打上一頓攆出去好了,反正,侯府也不缺兩個丫頭。”
她們嚇得瞠大雙目,被桃紅姐姐打過一頓,沒死也半條命啊,上回翠屏姐被打斷雙腿攆出去,現在只能在街邊行乞為生。
“奴婢該死,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多話了,公主饒命啊……”
“可我要是不立點威嚴,你們豈不是在背後到處說我?”
“不敢了,奴婢發誓,往後要是再多說一句閒話,就讓公主把舌頭割下來。”
割舌頭?這倒是好主意,冷哼一聲,看在她給了個主意份上,暫且饒下。
她轉過身,“桃紅,把她們關到柴房裡,我說放人才可以放,我沒開口之前,誰都不準給她們東西吃。”
“是,公主。”隨身宮女桃紅領命,將兩人帶了下去。
人走了,又是一室清靜,不,不是清靜,是冷清,沒有男主人的樓閣,女人吶,怎能快樂?
攏攏頭髮,她坐入椅間。其實,她們並沒有說錯,她確是惦著這份心思,希望娃娃出世,相公回心轉意,從此衡怡閣裡有父親、有兒子,有數不清的歡笑聲。
即便侯爺多情多心,穎兒總是不存在了,她就不信,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不及一縷亡魂?所以,她下藥,寧願傷心被錯認,也要成就一夜,為的就是賭一個未來。
從前,她不認同母后的作法,她天真相信,只要男有意、女有心,愛情,何等輕易,何況,她的容貌是萬中選一,怎有男人不對她動心?若不是挫折太多,她怎須用盡心機。
只是,她的事兒輪不到低三下四的奴婢來評論。
披上披風,他不上她的衡怡閣,她便去就他的探月樓。
玉寧公主推門進入時,宇淵匆匆藏物入懷。
她看見了,眼神一閃,掛起恬靜笑容,隱去滿腹不滿。
她知侯爺又在看那個毫無繡工可言的醜荷包,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