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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讓它這樣隨水漂流。”
“好,”江雁容微笑了:“你算把我這一套全學會了。”
“江雁容,”周雅安慢吞吞的說:“他變了心,他另外有了女朋友!”江雁容轉過頭來望著周雅安,周雅安的神色冷靜得反常,但眼睛裡卻燃燒著火焰。“你怎麼知道?”江雁容問。
“我舅舅在街上看到了他們。”
江雁容沉思不語,然後問:“你準備怎麼樣?”“我想殺了他!”周雅安低聲說。
江雁容看看她,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周雅安,他還不值得你動刀呢!”
周雅安定定的望著江雁容,眼睛裡閃動著淚光,江雁容急急的說:“周雅安,你不許哭,你那麼高大,那麼倔強,你是不能流淚的,我不願看到你哭。”
周雅安把頭轉開,咬了咬嘴唇。
“我不會哭,”她說:“最起碼,我現在還不會哭。”她拉住江雁容的手說:“來吧,我們到康南那裡去,聽說他會看手相,我要讓他看看,看我手中記載著些什麼?”
“你手上不會有小徐的名字,我擔保。”江雁容說:“你最好忘記這個人和有關這個人的一切,這次戀愛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並不是全部,我可以斷定你以後還會有第二次戀愛。你會碰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你不該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勸我,”周雅安說:“你是唯一一個瞭解這次戀愛對我的意義的人,你應該知道你這些話對我毫無幫助。”“可是,”江雁容看著周雅安那張倔強而冷冰冰的臉:“我能怎樣勸你呢?告訴我,周雅安,我怎樣能分擔你的苦惱?”
周雅安握緊了江雁容的手,在一剎那間,她有一個要擁抱她的衝動。她望著江雁容那對熱情而關懷的眼睛,那真誠而坦白的臉說:“江雁容,你真好。”江雁容把頭轉開說:“你是第一個說我好的人,”她的聲音有點哽塞,然後拉著她說:“走吧!我們找康南談去,不管他是不是真會看手相,他倒確是個好老師。”康南坐在他的小室內,桌上的菸灰碟裡堆滿了菸蒂,他面前放著江雁容那本週記本。他已經反覆的看了好幾遍,想批一點妥當的評語,但是,他不知道批什麼好。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鼓舞這個憂鬱的女孩子,十八歲就厭倦了生命,單單是為了對功課的厭煩嗎?他感到無法去了解這個孩子,“一個奇異的女孩子。”又是這句老話,但是,“是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子。”他重新燃起一支菸,在週記本和他之間噴起一堆煙霧。
有人敲門,康南站起身來,開啟了房門。江雁容和周雅安站在門外,康南感到有幾分意外,他招呼她們進來,關上了門。周雅安說:“我們來找老師看手相!”
康南更感到意外,本來,他對手相研究過一個時期,也大致能看看。上學期,他曾給幾個學生看過手相,沒想到周雅安她們也知道他會看手相。他有點愕然,然後笑笑說:“手相是不準的,凡是看手相的人,都是三分真功夫加上七分胡說八道,另外再加幾分模稜兩可的江湖話。這是不能置信的。”“沒關係,老師只說那三分真話好了。”周雅安說,一面伸出手來。看樣子,這次手相是非看不可的。康南讓周雅安坐下,也只得去研究那隻手。這是個瘦削而骨結頗大的手,一隻運動家的手。江雁容無目的的瀏覽著室內,牆上有一張墨梅,畫得龍飛鳳舞,勁健有力,題的款是簡單的一行行書:“康南繪於臺北客次”,下面寫著年月日。“他倒是多才多藝,”江雁容想,她早就知道康南能畫,還會雕刻。至於字,不管行草隸篆他都是行家。江雁容踱到書桌前面,一眼看到自己那本攤開的週記本,她的臉驀的紅了。她注意到全班的本子都還沒有動,那麼他是特別抽出她的本子來頭一個看的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偷偷的去注視他,立即發現他也在注意自己。她調回眼光,望著桌上的一個硯臺。這是雕刻得很精緻的石硯,硯臺是橢圓形的,一邊雕刻著一株芭蕉,頂頭是許多的雲鉤。硯臺右上角打破了一塊,在那破的一塊上刻了一彎月亮,月亮旁邊有四個雕刻著的小字:“雲破月來”。江雁容感到這四個字有點無法解釋,如果是取“雲破月來花弄影”那句的意思,則硯臺上並沒有花。她不禁拿起了那個硯臺,仔細的賞玩。康南正在看周雅安的手,但他也注意到江雁容拿起了那個硯臺,和她臉上那個困惑的表情。於是,他笑著說:“那硯臺上本來只有雲,沒有月亮,有一天不小心,把雲打破了一塊,我就在上面刻上一彎月亮,這不是標準的‘雲破月來’嗎?”江雁容笑了,把硯臺放回原處。她暗暗的望著康南,奇怪著這樣一個深沉的男人,也會有些頑皮的舉動。康南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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