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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宿木屋
晚飯後,兩人沿著海岸散步。夜幕降臨,漁火點點。
雅靜,你為什麼心情不好了呢?蟈蟈有意避開抑鬱這個詞。
很簡單,婚姻失敗。雅靜對蟈蟈沒什麼隱瞞的,或許是信任他,或許因為七天之後,各奔東西,因而不顧慮什麼,或許就是太想傾訴了。她原原本本把情況說了一遍,然後自己總結道,成功的婚姻,是自己做個好人,然後再找個好人。我首先自己就沒做成好人,然後也沒找到個好人。應驗了那句老話: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
雅靜,你真有過死的念頭嗎?蟈蟈想起了葉芳說的事情。
難道,你就沒有嘛?絕望的時候,死,是最好的解脫,不是嗎?面對雅靜的反問,蟈蟈無力回答。同病相憐啊。
寂靜的夜下,海浪的嘩嘩聲不斷傳來。
雅靜打了個哈欠,有些睏倦地說,原本以為來到了抑鬱島,可以與世隔絕,斷絕一切煩惱,可這裡不行,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還有啊,隔壁的幾個魚販子,天天晚上打撲克,叫喚得歡呢。睡不好,跟老闆說了好幾次,沒用。
這好辦啊,咱倆換換房間就行了。蟈蟈提出建議。
這不好吧?會影響你休息的。雅靜搖頭,不同意。
就這樣了,我睡覺死,一般的動靜吵不醒我。讀大學的時候,晚上,別人放錄音機,我一樣睡覺。蟈蟈堅持換房間。
回到住所,在雅靜房裡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聽見了隔壁的吆喝聲,撲克又打上了。
雅靜突發奇想,哎,蟈蟈,咱是不是可以去抑鬱島上睡覺啊,那裡兩張床呢。聽著海浪,隨浪搖晃,如同搖籃,是不是很爛漫啊?
蟈蟈瞪大了眼睛,對啊,好主意啊。
兩人興奮地開始準備,找了兩個沒有漏洞的塑膠袋裝衣服,又找了幾塊泡塑當浮漂,又找了幾根尼龍繩。
10點半後,老闆一家睡下了。魚販子打撲克正歡,沒人注意他倆。雅靜和蟈蟈如同逃離樊籠一樣快活。
來到岸邊,岸邊塑膠袋紮在浮漂上,用一根繩子連在腰間。兩人穿著泳下水了,不到20分鐘的功夫,就游到了抑鬱島,爬了上去。
原本以為很浪漫,結果很失算。雅靜睡上鋪,一晚上聽到的都是蟈蟈雷鳴般的鼾聲。男人和男人,真是不一樣,錢海濤睡覺甚至聽不到他的呼吸。雅靜幾次爬下床來,搖晃搖晃蟈蟈。正如蟈蟈所說,他睡覺和死豬一樣。哼唧一聲,翻一個身,靜了幾秒鐘,鼾聲又大作。
更為要命的是,蚊子特多,如同俯衝轟炸一樣,嗡嗡叫著,輪番叮咬。雅靜一遍又一遍打自己的耳光,寂靜的小木屋裡,傳來啪啪的聲響。
呼嚕聲與嗡嗡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折磨人的大合唱。雅靜後悔死了,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唯一能滿足她一點虛榮心的事情是,朦朧中彷彿聽見蟈蟈一句含糊的夢話,雅靜,喜歡你。
等雅靜徹底清醒過來,全神慣注聽第二次重複的時候,就再也沒有說,一晚上沒說。
天矇矇亮的時候,雅靜才昏昏睡去。她做了一個夢,夢見掉進了一個藍色的池子中,那池子深不見底,她就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第十一章 放飛風箏
第六天,出太陽的時候,蟈蟈和雅靜游到了岸邊,回到了住所。
老闆娘看見兩人溼漉漉地穿著泳衣,還抱著衣服,一臉驚詫,水不涼嗎?這麼早就去游泳,真是瘋大了都。
雅靜沖澡換衣吃飯,一切完畢,囑咐蟈蟈,我昨天沒睡好,上午補覺,天塌了也別叫我。
蟈蟈在院子的陰涼處看書,老闆娘在摘菜。她看了一眼正低頭看書的蟈蟈,悄聲說,小夥子,我問個事啊?
蟈蟈合上了書,大姨,你說。
你們這是鬧的哪出啊?大姨,我看不明白。戀人?不是,連手都不拉。偷情的?晚上不住一起,還有朋友來看望。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呢?老闆娘一臉疑惑。
蟈蟈想了一下說,大姨啊,人都是有壓力的對不?壓力,就是讓人害愁的事情,工作上的,生活上的,都有的。排解不了了,人的心情就不好,就那個什麼了。
老闆娘接過話頭,就抑鬱了,是吧?就是電視上說崔永元得的那病,是吧?我就不明白了,人家是名人,操心多,得那病,由不得人。你說,你們一個個小老百姓,看著不都挺好的嗎;抑鬱什麼呢?
蟈蟈苦笑了,指指心口窩,這裡,難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