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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了。
海笑柔乘機鼓起最後一絲力道追上。“我終於追到你了……”就在她以為可以捉住他、賴死他的同時,他突然煞住奔勢。
“哇!”她停步不及,連人帶兔子撞上他後背。
“啊!”君亦豐發出一聲問哼,被她撞得失去平衡,兩人一兔就這麼且翻且浪地朝前方小坡栽了下去。
“救命呀!”她尖叫。
“閉嘴。”翻滾中,他急掩住她的嘴。
但來不及了——
“什麼人?”熟悉的奪命催魂聲自小坡下的小屋中響起。
君亦豐與海笑柔對視一眼。“完蛋了。”這下真應了那句“羊入虎口”的諺語。
枉費他們拚死拚活地逃了十天,卻因一時的失誤,將兩條小命送進致命的槍口下。“對不起。”早知道她就不胡亂勾引他了。
“算啦!”怒火攻心而失去理智的他也有錯,然後……
砰!奪魂槍聲響起。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沒有人知道。
君亦豐只曉得,繼一記震天價響的槍聲差點震破他耳膜後,下一瞬間,他眼前就爆開一朵豔奪人心的血花。
“小柔!”海笑柔像一隻破布娃娃飛上半空,而後癱進他懷裡,接著,他整個人就被淹沒在一攤粘膩腥臭的血海中了。
“……快逃……唔,你快逃……”她小手無力地捉住他的衣襟,曾經紅潤似三月櫻瓣的芳唇,如今只餘一抹蒼白。
他不敢耽擱,大掌抄起她虛軟的身軀,快步往密林深處跑去。
“別死,振作點兒,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腦海裡嗡嗡作響,好象有什麼東西在作祟,騷擾得他的身體好痛、好難過。
她抬眼瞧見他慌亂的眸,少了冷厲,多了分溫柔,是為她而起的,這是不是證明他其實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
“你喜歡我嗎?君亦豐。”說來慚愧,即使正面臨生死存亡關頭,她念念不忘的還是沒有愛過就死好可惜。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那些無用的風花雪月?”他咬牙,不敢看她,怕見那濡溼了他一身的血液,正代表她逐漸流失的生命。
“在臺灣有個習俗,未出嫁的女人死後不能入牌位、接受祭祀,會變成孤魂野鬼,很可憐的。”她抽噎著,想盡辦法要在死前誆到一個吻,不知是否如小說上寫得那麼美妙動人?
“你還沒死,不必擔心死後的事。”倒是他得小心別被她給氣死了。
“可是也差不多了啊!”她吸吸鼻子。“我被槍射到了,這裡荒山野嶺的,又沒有什麼醫療裝置,我難道還有機會活?”
聞言,他疾奔的腳步忽而一頓,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現面龐。
“瞧,連你都放棄了,嗚……”螓首埋進他懷裡,她抽抽噎噎地啜泣著。“君亦豐,你可不可以聽我死前最後一個要求?”
“我說你不會死!”他咬牙,往回頭路跑去。
“以防萬一嘛!”
“少羅嗦!”
“嗚,你好慘忍,連我死前最後一個願望都不肯幫我完成,我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他胸口急劇地起伏,不知是跑得太累,還是被她氣得太慘?
“我不會做太過分要求的,你就成全我一次嘛!”她哽咽著,語氣真有越來越虛弱的趨勢。
君亦豐垂眸,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見到她白如瑞雪的嬌顏,心緊緊一抽。
“你到底想怎樣?”很無可奈何的語氣,卻已是他所能說出最溫和的話。
“親我一下,要那種濃烈纏綿、幾乎令人窒息的法國式深吻。”目光戀慕著他性感的豐唇,雖在連日的折磨中損了光澤,卻依舊誘人,她早就肖想很久了。
“海小姐,別忘了,我們只是主僱關係,而你早有婚約。”
“你怎麼知道?”她記得沒告訴他啊!
“貴小叔警告過我。”而那少年似乎也對她很有意思。
“杜若望!”該死,他真是多事。海笑柔哀怨地擰起眉。“可是……萬一我死在這裡,有沒有婚約就不重要了啊!”
“我說過,你不會死。”
“你到底打哪兒來的信心?”她虛弱地長嘆一聲。“我這是中槍,不是跌倒、割傷,不可能塗點山草藥就好;偏偏這種情況下,我們除了山草藥外,又能得到什麼?”
“消毒水、紗布,或許還能找到一點抗生素。”
“上哪兒找?”天堂,還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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