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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湛清漪並沒有跟他們明說,每一個熟悉湛家的人卻都暗地裡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先不要把清波重傷的事告訴湛樹華知道,等清波脫離危險再說。否則,依湛樹華的身體狀況,一定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後果就沒處可想了。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清波的生命體徵還算穩定,已經離開重症監護室,轉到了加護病房,只是他一直處於深度昏迷,什麼時候能夠醒來,醫生也說不好。
至於宜卓那邊,湛清漪更不用多擔什麼心,程滄海是絕對不會逼她回去上班,或者炒她魷魚什麼的,而且自打上次在醫院,兩個人吵了架之後,他就再沒見湛清漪,似乎在有意躲著她。
就算這些人都不在,湛清漪也不會覺得孤單,不會覺得害怕,因為有一個人始終對她不離不棄,那就是黎子陽。
他不但支付了清波所有的醫療費,還處處為湛清漪提供便利,不管醫生有什麼事,有什麼話要交代,都是他代替湛清漪去聽,因為他怕醫生說的話是不好的,湛清漪會承受不住。
每天看著黎子陽公司醫院兩頭跑,累得臉色發白、眼圈發青都沒有半句怨言,只要一面對她,他臉上永遠是體貼的、寬容的微笑,湛清漪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擠壓著,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就算之前黎子陽強奪了她的清白,並且狠狠傷害了她也好,可她現在是不是應該相信,黎子陽確實是喜歡她的?還是說,他做這些事,只是為贖罪?
“為什麼會是這樣……”她哀嘆著,雙手無力地捧住臉,眼淚又要落下來。
“怎麼了,清漪,你不舒服嗎?”黎子陽才打了水回來,看到她這個樣子,趕緊過去扶她,“你這兩天一直守在醫院,吃不好也睡不好,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垮掉的,你還要逞強到什麼時候?”
這些天他不止一次勸過湛清漪,要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緩過勁兒再回來醫院,可她就是不聽。再強壯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何況湛清漪的身體一向不怎麼好。
“我……我要是走了,這裡的一切就都要交給你,你不是一樣會累?”湛清漪抬起無神的眸子看他,不自禁地苦笑。她是想撐下去的,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就要到極限,堅持不了多少時候的。
黎子陽誇張地揚揚眉,毫情萬丈地揮手,“我才沒事!你拿自己跟我比那就大錯特錯了,不然你回去休息兩天,回來保證能看到一樣生龍活虎的我,信不信?”
湛清漪抿著唇笑,心情倒是輕鬆了不少,也就不再堅持,“好啊,那我就回去休息,等著回來享受驚喜!我回去睡一覺,晚上做好吃的給你送來,好不好?”
“好啊好啊!”黎子陽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的,好不驚喜:他家清漪要給他做好吃的耶,真是讓人期待!這感覺,蠻好的,像是……妻子照顧丈夫一樣的,好溫馨,好……
“那我先走了,如果清波醒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會一直開著手機。”湛清漪慢慢起身,不意外的,腦子裡轟一下,她一時根本無法集中視線,過了好一會,眼前才慢慢清晰起來。
“我知道,你快走吧,我要看著清波,就不送你了。”黎子陽溫柔地笑笑,送她到門口。
湛清漪開啟門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很自然地踮起腳尖,在他左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太矯情的話我不會說,我很慶幸有你在我身邊,謝謝。”說到最後兩個字,她的聲音已經顫抖得不像話,趕緊轉身跑掉了,不然,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黎子陽呆呆站著,下意識地摸著被湛清漪親到的地方,半天回不過來神:清漪她、她親了他耶,而且還是主動的、很溫柔的!
“耶!”
他對著窗玻璃上的自己比了個“V”,眼睛亮閃閃的直放光,害得剛好經過的護士小姐心頭如小鹿亂撞,幾乎沒一頭栽到地上去:帥哥就是帥哥啊,就連偶爾的神經質,看起來也蠻可愛的。
湛清漪回到宿舍,先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再換上一身舒服的睡衣,一頭倒在床上,沒出兩分鐘就睡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些天她白天黑夜地守在醫院,到了晚上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再加上她擔心清波,怎麼可能睡得安穩。現在有黎子陽在,而且她也很清楚,如果她不能想開點,先於清波倒下,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她這一覺從早上八點一直睡到下午六點,差點睡一個對時!好在現在是夏天,六點鐘太陽還老高,她一邊咕噥著“怎麼這麼能睡”,一邊匆匆起床穿好衣服,跑到菜市場去買了肉蛋菜,以便履行自己的承諾,做好吃的給黎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