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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過去,就忍不住想到他當時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知道與今天的馮瑞相比,我老四當年只能算是稍稍地賺點錢,賺了點不值得提的小錢,人家馮瑞現在才叫是真的賺錢,人家馮瑞現在才叫是真的大款。我當年賺的那點錢都是花死力氣掙的,是靠小鍋小炒辛苦出來的,這些辛苦錢坐吃山空,眼看著就要化為烏有。人家馮瑞和我不一樣,他只是動動腦子,只是動動嘴,上千萬的資產轉眼就到手了。如今的這個世界上,只是能吃苦算不上什麼能耐,馮瑞動不動就說他最怕吃苦,他說自己不用吃什麼大苦,照樣也可以革命成功。他的錢多得用不完,人家是公子哥兒,一輩子就是個享福的命,紅軍爬雪山過草地才得到天下,他馮瑞根本不用費那個事。
第九章(三)
馮瑞動不動就會來一番賣弄,在他眼裡,這錢彷彿隨手就可以撿到:
“老四,現在做生意,你只要把握住了機會,賺錢不要太容易。”
曾幾何時,我也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那時候,我出手闊綽,捨得出門打個車就感覺良好,花千把塊錢擺平一件事就覺得已是富翁。我覺得自己也算是風光過幾天,雖然沒有多少時間,這一切說改變就改變了,可是當年剛當萬元戶的得意,仍然記憶猶新。人有錢的時候,特別是比別人有錢的時候,你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記得前些年過春節,阿妍給自己外甥外甥女送紅包,因為錢出得多,她的姐妹屢屢表現出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阿妍這禮我們怎麼還呀,我們怎麼還得起。阿妍便會不在乎地說,自家姐妹,什麼還不還的。那時候,不要說我的感覺好,連一向穩重的阿妍,一舉一動都像個有錢的闊太太。
到晚上,小魚回來,阿妍又追著她討論馮瑞家到底有幾間房間。小魚比劃了半天,也解釋不清楚,阿妍反而被她越說越糊塗。小魚眉飛色舞,口口聲聲地說那套房子值多少多少錢,又說起那別墅值多少多少錢。有時候,別人的財產也可以成為炫耀資本,小魚說起馮瑞的家,一說就來勁,一說就神氣十足。結果是聽的人垂頭喪氣,心裡感到很不痛快。
半夜裡,阿妍突然把我弄醒了,非常嚴肅地說:
“老四,你說馮瑞他會不會出事?”
這一年的秋天,馮瑞在自己的別墅宴請賓客。邀請的都是名流貴客,來了一個女的副省長,不是真的副省長,而是相當於副省級的女幹部。這女人和馮瑞從小是在一個大院長大的,都是幹部子弟,父親是同級別的官員。兩個人都用對方的小名親切稱呼,馮瑞叫她毛毛,她叫馮瑞娃娃。大家笑談童年少年的往事,馮瑞說,毛毛你那個時候怎麼怎麼樣。毛毛聽了就笑,說娃娃你那時候才怎麼怎麼樣呢。兩個人一個勁互相吹捧,互相調侃,一個說還是做官好,萬般皆下品,唯有做官好。一個說官場的遊戲規則太煩人,老是要開會,在商海中大顯身手才有意思。
其他人只有羨慕的份兒,只能跟著一起敷衍,說做官也罷,經商也罷,弄出名堂來都好。這是半斤對八兩,只要混得好都行。
“操,副省級,這不是開玩笑的,”馮瑞感嘆說,“毛毛,你這真是玩大了,當年我們大院裡,最牛逼的,不也就是個副廳長嗎?”
我是忙了整整一天,馮瑞事先關照過,讓我無論如何都要露一手絕活。廚房裡就我和小魚兩個人,其他是幾個打下手的司機,也不過就是端端盤子,摘摘蔥剝剝蒜。到下午,人接二連三地都走了,那麼多輛車,竟然沒有我老四的位置。他們算來算去,偏偏把我和小魚給漏掉了。所有的人都走了,馮太太和女兒也走了。馮端說,我今天晚上不走,在這歇一天,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南京。原來他是存心要把我留下來,馮瑞說,老四,你就不要走了,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這,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們一起聊聊天。
大隊人馬走了以後,別墅裡顯得很安靜。馮瑞有一輛黑色別克車,形影孤單地停在那裡,不是上海合資生產的那種,而是真正的進口原裝。我覺得那車很大,馮瑞解釋說他就喜歡大的車,和女人一樣,要大了才有感覺。他的話讓我感到有些彆扭,我立刻想到了阿妍,當年馮瑞追求她的時候,就是喜歡阿妍的健壯。馮瑞的前妻後妻都是高大的女人,她們差不多都要比他高出半個頭來。男人的胃口是說不準的,馮瑞顯然對自己矮小的個子不滿意,他自己的父親又高又大,可就是因為找了又矮又小的胖老婆,才造成了他的這種後果。馮瑞一再表示自己不能重犯父親的錯誤,他當知青的時候,有個綽號叫“大###”,因為他的那玩意要比常人大,和身高相比,幾乎是不成比例。現在,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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