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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光溜溜的胸部,沒有別的衣服,太陽就直接照在他身上,棉褲也是上下一體,顯得很肥大的樣子,用一根紅繩子繫住,與女人的紅頭繩彷彿情侶裝的打扮。
男人身上真的沒有拉鍊!
小心一陣莫名的興奮。小心不知道怎樣去接觸他們,剛好有小販過來,小心買了三瓶礦泉水。
“給”小心走近二人,將礦泉水遞給女人。
女人停止了手頭的動作,一臉的疑惑,趕忙用手拍了拍男人的頭。男人許是聽到聲音,許是女人拍打的結果,一軲轆從躺著的草地上坐起來。
“喝點水吧,剛買的”小心又將礦泉水遞給男人。
男人到是沒有猶豫,接過兩瓶水,開啟其中的一瓶,咕嚕咕嚕吞下去一大半,將剩下的小半瓶給了女人。男人看了小心一眼,扣上棉襖的扣子,又躺下了。
女人沒喝,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報紙,仔細攤平,鋪在離他們有點遠的地方,示意小心坐。
小心笑了笑,將報紙往他們身邊拉了拉,坐了下來。
“你們是幹嗎的呀?”小心小心地問。
“我是做保姆的,他是撿破爛的。”女人在答。女人說話時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小心有點尷尬,好象無意中發現了別人的隱私,有些不自主起來。
還是女人打破了沉默:“姑娘,你是幹嗎的呀?”
“我還是學生。”
“哦,大學生呀,我兒子也是大學生呢,今年剛考上去的,就在這個城市。”說起兒子,女人一臉的幸福,象極早春的陽光,象極男人敞開胸膛漾出的溫暖。
“姑娘,你是城裡的吧?”女人拿起男人喝剩的水,喝了一口。
“恩”
“城裡好呀,城裡人好呀,我兒子大學畢業,找了工作,不也就是城裡人麼?”
“是呀”小心想觸及主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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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在城裡夠苦的吧?”
“苦是有點,主要是他,”女人指了指身邊的男人,“身體不好,不能幹重活,村裡好多人出去做瓦工泥工,一天掙六七十呢,他只能撿破爛,一天到晚東躲西藏,怕被人家當成賊,整天倒像賊一樣。”女人摸了摸男人的頭髮,又露出了一口好看的牙齒。
“我都有好幾天沒看到他了,這不趁買菜的時間出來陪陪他,約會呢。”女人又笑。
“姑娘,你談朋友了嗎?”女人將兩隻粗辮子摞到胸前問小心。女人好象不跟小心聊點什麼,對不起那兩瓶礦泉水似的。
小心搖了搖頭。
“我兒子也沒談,我們都要他大學畢業後再談,在大學談朋友聽說很花錢的,我怕我倆掙不了足夠的錢給兒子,大學生麼,還愁沒有物件。”
“是呀,阿姨,你兒子很聽話。”小心在想象阿姨的兒子,頭髮染了嗎?經常上網嗎?隔額三差五下館子?現在有多少大學生不是這樣呢?小心的表姐才上大二就跟同學同居,說不定阿姨的兒子也是這樣,只不過瞞了他的父母。也可能不會吧,看他們的父母勤勞樸實樣,他們的兒子也應該很懂事聽話呀。聽話,像小心和她的父母,不也經常為一些小事鬧彆扭嗎。阿姨的兒子進了大學,慢慢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除了一些物質和血緣的維繫,在精神層面上他們有多大的溝通呢?
一隻大鳥狀的風箏在小心的頭頂悠閒地徜徉,放風箏的小孩在父母的幫助下,興奮地尖叫,彷彿一切都不存在了,除了手中的線和藍天上的風箏。承載小心童年記憶的有這種快樂嗎?如此簡單卻又如此真實。在草地上打過滾嗎?玩過泥巴?在樹林中追過蝴蝶嗎?與別的小孩子打過架?被同學欺負過一回也好呀,可小心回憶裡沒有這樣的結。在幼兒園遊戲,處處在老師的監督之下,還要排隊。背詩詞,彈鋼琴,學外語,現在想來,連玩都要排隊,像生產拉鍊的流水線一樣,那還有樂趣嗎?所有的一切都要用數字來衡量,大人的目的是小孩最後的結果,誰來稱稱,我們的快樂有多重。
小心十三歲時要求父母買了一個帶軌道的火車,那時小心早已不玩玩具了,連女孩子喜歡的布娃娃小心也只在睡覺的時候抱一抱。可小心痴迷於這套玩具,因為塑膠軌道可以隨意重組、延伸,隨時改變方向。小心將鐵軌處理成一個大大的弧度,火車雖然爬行緩慢,但方向和路線是小心設定的呀,一次又一次,小心想透過這種方式思考,表達,但不能清晰化。
那誰身上沒有拉鍊呢,這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問題。
小心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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