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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真正的Eumenides。”提及Eumenides,羅飛憤然的聲音中竟夾雜著一絲恐懼。
毫無疑問:在十八年前的那場爭鬥中,面對那個突然加入的對手,不管是羅飛還是孟芸,全都輸得一敗塗地!
Eumenides……確實是個令人恐怖的對手。慕劍雲也在心中嘆畏著,然後她又丟擲了另一個令自己難得其解的問題:“他的犯罪計劃既然已經開始,為什麼中間卻間隔了十八年?”
“總會有某些原因……但我現在也想不清楚。”羅飛搖搖頭,接著又眯起眼睛說道,“你知道嗎,還有一個疑問在困擾著我,也許你能幫我解答。”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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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理動機。如果最初是受到了我們的啟發而作案,那麼在十八年後,他為什麼要把死刑計劃提前透露給警方?這顯然不利於他長期行動,與Eumenides肩負懲治罪惡任務的初衷背道而馳。”
慕劍雲冷笑了一聲:“只怕他的出發點並沒有你們當初設想的那麼高尚,他只是在尋求一種遊戲的刺激而已。當原有的刺激已經滿足不了他,他便會想辦法去提高遊戲的難度。”
“你這麼分析也有道理。”羅飛沉吟著,“可是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國外也有過連環殺人挑戰警方的案例,但都是作案後把相關訊息透露給警方。如果要追求刺激,他也應該有這個過程。直接在作案之前就通知警方,這個難度的增加未免有些跳躍。還有,在此前他至少做過十二起案子了,警方卻一點兒風聲也不知道,可見他並不是一個已經瘋狂到失去理智的人。”
慕劍雲覺得羅飛說得也有道理,她想了一會兒沒有收穫,就又反問羅飛:“你有什麼想法?”
羅飛搖搖頭:“暫時也想不明白。不過他眼前的這次挑釁已經明顯帶有設計的意味,也許從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中能看出一些端倪。”
“接下來的發展?那不是就晚了嗎?”慕劍雲倒被羅飛說得有些心中發毛,“既然你覺得有玄機,得趕緊制止才行啊。”
“你覺得韓灝會聽我的嗎?”羅飛淡淡地一句話便把對方頂了回去,但他很快又話鋒一轉,“我只希望……你能夠幫我。”
經過這番推心置腹的交談,慕劍雲已經徹底站在了羅飛一邊,她立刻回應道:“怎麼幫?”
“我需要看到與四一八慘案有關的全部檔案資料。”羅飛目視著慕劍雲的雙眼,鄭重地說道。
“行。”慕劍雲非常痛快地答應了,“吃完飯到我的房間裡,我們一起研究。來,快吃吧。”
女講師一邊招呼著,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剛才只顧著交談,飯菜一點兒也沒動,此刻早已經涼了,不過在緊迫的案情面前,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而羅飛也像上足了發條一般,一口氣幹完了瓶中的啤酒,不久前那種閒散勁兒已然消失無蹤。
十五分鐘後,羅飛跟著慕劍雲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間內。後者把四一八慘案的所有檔案(包括曾日華前天轉交給她的那部分)全都交給了羅飛。毫無疑問,這裡面的很多內容都是羅飛之前未曾接觸過的,尤其是羅飛自己作為涉案人的那些筆錄和相關分析——這也成了羅飛將要閱覽的重點。
儘管對這些檔案渴望已久,但真正閱讀的過程對羅飛來說卻又是一種痛苦的經歷。因為他要極其細緻地分析歷史資料中的每一個細節,這使得與當年慘案有關的記憶碎片又一點一點地在他的腦海中堆積,逐漸拼湊成一段完整而又清晰的回憶。與此同時,和那段回憶相關的諸多情感也在他的周身蔓延開來:悲傷、懊悔、苦澀、仇恨……一一壓迫著他的神經,讓他無可逃避。
慕劍雲靜靜地坐在羅飛身邊,作為一名心理學家,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情感上的波動。她的心中漸漸產生了一絲憐憫。她甚至覺得自己此刻最大的慾望並不是要破獲那些案子,而只是要幫助眼前的這個男人,幫他去擺脫那些糾纏在內心深處的痛苦。
羅飛的情緒隨著閱讀的程序還在不斷地惡化。終於,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了,長嘆一聲之後,他閉上眼睛,雙手從面頰上狠狠地搓到腦後,然後又搓回來,如此反覆,像是要把折磨著自己的東西從腦子裡擠出來一樣。
慕劍雲掃過那些檔案,發現羅飛閱讀的正是當年鄭郝明給他做的筆錄。在開啟的那一頁中,記錄著羅飛與孟芸透過電臺所進行的那次通話。
慕劍雲明白,羅飛正在走向回憶中那最痛苦的頂點,當這次通話結束的時候,一場爆炸將帶走他生命中曾經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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