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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給車很快就趕了上來,運來了武器彈藥和食品,同時後撤傷員。軍醫這個時候才有機會為遍體鱗傷一直少量失血的扎非處理傷口。扎非臉色異常難看,精神和身體同時受創的情況下,又拼死激戰了十餘個小時,體力幾乎完全耗盡,基本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軍醫用鋒利的匕首尖挑出嵌在肉裡的彈片並且用酒精消毒的時候,旁邊的軍官都忍不住緊咬牙關頭皮發麻,替扎非倒抽口氣,哆嗦了一下。可是扎非面不改色,望著前方失神的眼睛裡唯一包含的極度痛楚的神色是源自心底不斷呼喚的一個名字,布果,布果,布果……
林可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昨夜她睡得太晚了,開始的時候總也睡不著,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兒。不可名狀的焦慮,找不到宣洩的出口,讓她倍感煎熬。卡扎因一直沒有任何訊息,她又不能離開房子,她就如同一個犯人,極力嚮往外面的自由的天地。
她爬起來,房子裡出乎意料的安靜,平時阿曼達忙碌的身影今天卻沒出現。林可歡帶著疑問在浴室洗漱,然後信步走到樓下。地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仍然沒有阿曼達的影子。
林可歡落寞的坐下來,胃口實在不好,勉強吃了幾口,就想起了卡扎因在這裡為自己按摩,給自己餵飯的情景,心裡頗為難過。
到底怎麼回事,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哪怕先給我寫封信呢?
大門猛地被推開,把胡思亂想的林可歡嚇了一跳。一臉焦急的阿曼達看著她急切卻又帶著疑慮說:“貝斯病了,巴拉找村裡的醫生看過了,可是沒有用。你……你能去看看嗎?我記得你也是醫生。”
林可歡聽懂了第一句和最後一句。她立刻明白,阿曼達是在向自己求助。她毫不猶豫的立刻點頭,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阿曼達及時打個手勢,然後自己快速跑上二樓,拿了一套罩袍跑下來。林可歡乖乖接過來穿上,慘痛的記憶似乎有點冒頭的意思,林可歡心裡很不是滋味。
因為外人是絕對禁止進入宮殿後院兒的,宮殿裡的女人生病了,都是由阿曼達照顧,並且負責跟村裡唯一的醫生要點藥回來。而男人生病了,則會在前院兒一個專門用作看病治療的房間裡接受醫生的診斷和治療。
阿曼達帶著林可歡快速的往那裡走,仍然愁眉不展,總算又有一點希望了,可是不知道小姑娘的本事是否……貝斯可是扎非少爺的長子,是家族的嫡長孫,現在大家都亂成一片了,要是貝斯出點意外,後果……阿曼達不敢忘下想了。
用於看病的房間並不小,佈置方面也沒有太大不同,除了地毯,就是地桌。此刻眾人眾星捧月般的全都圍著躺在地毯上的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焦急的打轉兒。只有一個同樣穿戴罩袍的女人,坐在男孩兒身邊不斷用手撫摸孩子的臉和身體,淚水已經打溼了面紗。剛走進房間的林可歡已經猜到,她一定是這個男孩兒的母親。
隨著林可歡踏進房間,眾人都停下了忙亂的步子,看向林可歡的眼神兒也各自不同。林可歡無暇理會他們的態度,一直把目光停留在男孩子身上。
那個男孩子平躺著,頭部和上身不斷輕微抽搐,偶爾腿部也會抖動一下。林可歡一邊看著一邊走過去,冷不防旁邊一個人邁出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林可歡把視線調回來,是那天吊打她的那個人。林可歡下意識的立刻斂下了目光,實在缺乏與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相抗衡的勇氣。
巴拉雖然也很為小公子擔憂著急,但是一向謹慎的他,實在不敢輕易把小公子交給眼前這個女人治療。要知道,前不久這個女人剛剛被自己殘酷毒打過,甚至因此失去了腹中的胎兒。按照他的想法,這個女人不定怎麼痛恨這個家族,痛恨自己呢。就算農場裡的傳聞是真的,就算阿曼達剛才說她是醫生的話也是真的,可是誰能保證這個女人不會趁機害死小公子來報復老爺和大少爺呢?
巴拉麵目嚴肅的盯著林可歡,似乎非要在她的臉上發現圖謀不軌的證據。林可歡只是低眉順眼的站著,絲毫沒有兇狠和惡意之色,心裡早已經開始推斷男孩子會出現上述症狀是跟哪些疾病有關係了。
阿曼達焦急的把目光投向了扎非少爺的大夫人,也是孩子的母親。對方也一直抬頭盯著林可歡,卻遲遲都沒有開口,顯然心裡也是有疑慮的。公公下令嚴懲這個奴隸的事情早已經不是秘密,自己的丈夫也參與了當中。更何況僅僅看到對方的眼睛就可以判斷這個女人年齡尚小,兒子的病連醫生都束手無策,這個女人又能有多大的把握呢?剛才只是心焦之下,才同意阿曼達帶她過來試試,可是一見到她的樣子,馬上自己就沒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