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信也……”
“謹吾!”信也幾乎跳了起來。
是原謹吾沒有錯。完整無缺,毫髮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依然清減,一貫蒼白的臉色更是帶著幾分暗暗的青色,但是整個人還算很好,臉上的笑容也是信也熟悉的,只是多了幾分拘謹和不安。
“看見信也站在這裡……所以……想過來打一聲招呼。”
“你怎麼會在這裡!”信也的聲調高了幾分,腦子裡很容易聯想起新聞裡有人臥軌之後的悲慘樣子。
謹吾很自然地把這樣的聲音當作是自己出現得不是時候。正想道歉,卻被信也一下子抱住了。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似乎只有他們是唯一靜止的。謹吾只能任他抱著,聽見趴在自己肩上的少年用悶悶的聲音說;“我在找你啊,笨蛋!你跑到哪裡去了!”
為什麼又哭了呢?看到信也站在車站的中央,穿梭的人群,只有他一動不動地找不到方向;丟在那裡不管的話,也許都不知道要站多久。本能裡氾濫出來的同情心立刻讓謹吾放棄了一走了之的想法,就冒昧地走了過來。即便對方不需要他,仍是忍不住想要去擔心,去惦記,謹吾自己都沒有辦法。
“我……想回老家看看。”
信也驚訝地對上謹吾的眼睛,“老家?”
“嗯。”別開了眼去。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但是信也好像完全不介意,原謹吾不知道心裡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又擔心起來。小孩子的心情總是反覆無常,而他總是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可以慢慢地平復那些傷痛。所以儘管心裡一直渴望著,原謹吾卻連自己是不是被原諒了都不敢問。
“我可以去看看嗎?”信也問,看見謹吾一臉的驚訝又重覆了一遍,“我也想看看謹吾的家。”
謹吾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信也突然興高采烈起來,習慣性地扯住了謹吾的手。右手的手腕不過空蕩了幾天,感覺卻像已經過很久了。沒有人拉扯著他,便沒有了所有的動力。
在昏睡的那幾天,謹吾夢境裡都是信也和露亞指責的面孔,尖銳的語言和滾燙的眼淚,反覆糾纏。
本來以為他可以不在意的,畢竟這些人總有一天會離開他;本來以為多少會理解一點他的苦心,分開的時候不會太難看。但是在一天之內,原謹吾一直以來固守的信仰就被打碎了。只能把暗傷壓下去,麻木了就應該不會再疼痛了。
擁擠的列車上,信也很自然地用一種保護者的姿態讓謹吾站在角落,一路都沒有說話。快下車的時候,謹吾自己牽住了信也的手;信也假裝沒有看見,默默地跟著不出聲。
出了車站便沒有了好風景。這不過是中心城市之外的小地方,逐漸被高速公路和鐵路所吞噬。車站的西邊看起來更破敗一點,細巷彎繞的小巷道,一看就是便宜地段的地方,但是還有一點當年老城市的氣氛。
謹吾指指這裡說;“這是我的家。”
不過是更深更狹窄的一條小巷,信也並不知道謹吾指的是哪裡。仔細看了,倒是很明顯的有一口深井似的入口,但卻鋪了石頭,做工仔細,亮著一盞燈。
“那裡是附近最有名的劇場。每天晚上都有脫衣舞的表演,一直到十二點,然後那些人還能趕上最後一班列車回家。我想緒子都是從那裡出來的。”
謹吾微笑了一下,“以前經常和緒子跑出來喝酒。這附近還有一些幽秘的角落,有一位婆婆的燒肉非常好吃,不會碰見店裡那些討厭的客人。不知道還在不在。”說著又牽著信也的手走過去。
果然不出多久,從一家朝鮮料理店拐過去,就看見一家小小的烤肉攤。木質的屋簷下襬放著一張長條的桌子,除了烤肉,還兼帶賣一些清酒。謹吾又絮叨起來:“那個老闆叫阿杰的,偷渡過來;後來娶了年長而懂事的太大。她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當爐臺招待,又會燒,又會講話,見過的世面也多,知道珍惜阿杰那樣的好男人。一開始也許只是互相利用,可是後來真的長久在一起了。很幸福。”
信也在平板的敘述裡多少聽到了嚮往的滋味,於是說:“我可不可以請你喝酒?”
“你還沒有成年。”
“今天就成年了。”
謹吾驚訝地看著他,“那我請你好了。”
老闆和老闆娘很顯然已經認不出來昔日的熟客了,但依舊熱情地張羅著。
在長長的桌子上佔據了最左邊的一角,兩人又靜默了起來。
“來之前,先去你家了。”
謹吾說的是“你家”,讓信也不舒服起來。可是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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