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頭到尾都在。雖然在最初的時候,他們絕不曾想到自己的秘密將被我窺視——包括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在最終,我要來評判這一切的是非對錯,並決定他們的命運。這是我的工作,亦是我的使命。
由此我獲得了一種成就感,是當你覺得你在做的事情具有重大意義的時候才會獲得的那種滿足。
但是不久後我就發現,這樣的成就感其實非常的狹隘。雖然我可以看到整個事情的由來和發展,旁觀前因與後果,但是所有我能做的,也只是旁觀而已。——也就是說,我什麼也改變不了。我畢竟只能看到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機會身臨其境,挺身而出,成為英雄,或者烈士。當我出現的時候,這場故事已經成為了一個案件,有編號,有檔案,故事的主角們有的成了兇手,有的成了死者或被害人——一切已成定局。縱然我給出我的評價,也無法使時光倒流,起死回生。這個事實讓曾為此自命不凡的我感覺非常沮喪。
有一次我對朱舜堯說:“我很惆悵,我覺得自己的能力太小了,本來想主宰的事情,最終發現根本不在我的掌握之內。”
朱舜堯沉思了一會,說:“你又被哪個姑娘甩了嗎?”
由此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們可以跟兄弟聊美女,聊足球,聊政治,聊經濟,聊明星,聊網遊,聊房價,聊八卦……聊我們想聊的任何話題,但就是不能聊他媽的惆悵。
由此,我又明白了為什麼我們還是需要一個姑娘,特別是在我們惆悵的時候。姑娘,尤其是漂亮姑娘,她們能夠撫平我們虛無縹緲的惆悵,讓我們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解脫出來,掉進另一個幻想中去。不幸的是,漂亮的姑娘們往往肩負著普度眾生的重任,滿足任何一個人的幻想都是對其他人的不公,於是她們往往在讓我們掉進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中之後,轉身而去撫平其他人的惆悵。這不禁讓人更加惆悵得要絕望。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姑娘的作用如同毒品,越是漂亮的姑娘毒性也就越強。她們在讓你忘卻煩惱和惆悵的同時使你脫離現實,拋棄理性,沉溺在短暫的感官快感之中不能自拔。但快感終究是暫時的,換來的是無盡的空虛和落寞。
問題是,在如今這個惡劣的生存環境下,誰都需要這樣的毒品來麻醉自己。我們都不能離開姑娘,所以我們的日子都過得如此的空虛和落寞。
邢勇案的卷宗裡有20多本全是照片,我一頁一頁地翻過去,頭幾本全是發現碎屍的現場,黑色的塑膠垃圾袋,背景是河灘或者亂石崗,之後是開啟袋子拍的照片,滿眼肉色。有一張大照片上,一顆紅色的人頭赫然擺在桌面上,把我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人臉已經面目全非,鼻子、耳朵、嘴唇被割掉,頭髮稀疏。因為被煮過,所以是暗紅色,齜著兩排牙齒,面目猙獰。
梁素梅的父母就是透過這顆紅色的腦袋認出了自己的女兒。我實在不願去想象他們當時的心情。
卷宗裡有一張被害人生前的生活照。照片上的梁素梅很漂亮,身材高挑,站在一個不知名的公園的假山下面,笑容燦爛。才剛剛20歲啊,這個如花般的姑娘現在變成了這顆紅色的令人作嘔的東西和一千多片的碎肉,縱使我竭盡所能也不能挽救她。這讓我的心一直像被揪著一樣。
案件的偵破比預想的要簡單得多。不難想象,兇手之所以費盡心思,將屍體細緻切割又下鍋煮熟,就是為了給偵破增加難度,企圖逃脫制裁。而偵查工作也確實一度陷入了僵局。但就在警方因沒有線索而一籌莫展的時候,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兇手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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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不妥協 十四(1)
五月十八號的上午,在案發一個多月後,犯罪嫌疑人邢勇在雙胞胎弟弟邢智的陪同下,來到塗城公安局自首。在之後的一個多月裡,警方對二人進行了大量的審訊和問話,裝訂這些筆錄的卷宗多達30本。
邢智的證詞從頭到尾都很穩定,主要內容摘錄如下:
刑警問:“說說你和犯罪嫌疑人的關係。”
邢智說:“我和邢勇是雙胞胎兄弟,今年都是30歲。其實我們出生的時候是三胞胎,邢勇是老二,我是老三,老大在出生第二天就夭折了。我們的父母在我們很小的時候都去世了,母親在去世前對我們說了我們還有個三胞胎哥哥的事情,從那時候起邢勇就不太正常了。”
刑警問:“怎麼不正常?”
邢智說:“他認定自己還有個大哥,經常自言自語,不愛跟人交流,還對我說大哥來找他了。後來我帶他去看了醫生,診斷結果說他患有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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