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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勢的女兒,掙錢讓他們衣食無憂,又擋住了一切外界欺凌。
有這樣一個能幹的女兒,身為母親自然驕傲,但母女關係的顛倒,卻又難免帶來壓力,這種壓力錶現在她身上就是焦慮惶惶無助、茫然以及深深的自責。
自責自己沒用,恨自己救不得兒子護不得女兒,以至於有時候她忍不住想,也許自己死了,兒子和女兒會少些牽絆,日子也會過得輕鬆些。
顧十八娘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但今日娘一句一個自己沒用,面對自己時惶惶的神情,眉宇音的焦慮,才讓她警覺,一直以來她戒備森森的對外,披荊斬棘的一往無顧,卻從沒回頭看看身旁的親人承擔著怎樣的壓力。
她自己是重生的,對於那些目前未曾發生的種種悲劇親身體會過,但娘和哥哥卻並沒有如此體驗,他們卻都選擇了支援相信,掩藏起自己的惶恐不安,踉中盤蹌蹌的跟在她身後,力圖不落後與她,不拖累與她。
一家人的神經都已經崩到極限,疲憊不堪,他們有錢了,且化解了種種危機,但他們有幸福卻沒有快樂,這就是她要的好結果,所夢求的好命運嗎?
“十八娘,我覺得也許並非其然……”她想到顧海說的那句話。
那是顧海出獄後,面對自己悲憤的控訴命運,沉默一時後說的那句話。
“……也許並非命運不可改變,而是我們主宰命運……”少年帶著幾分磨難後的悟徹,“每個人的命運,論起來都由自己選擇的,經過這次事,我更加覺得是這個道理……十八娘,不是命運逼著我們往既定命運上走,而是我自己選擇要什麼樣的命運,十八娘,你別怕,別怕命運會逼咱們踏上原路,放開心,大膽的安心的過好眼下的日子……”
“這就是放下?”顧十八娘喃喃道。
曹氏並不知道女兒在這一瞬間想到什麼,聽了她沒頭沒腦的話,只當她因為自己冒然應下的閒事而上愁。
“那信家說了的事,你要是不滿意,就、就回絕了……”她伸出手,輕輕撫著女兒微皺的眉頭。
“還沒定?”顧十八娘有些意外,按照曹氏的性情,事情只怕已經沒有迴旋之地了。
“還沒納吉……”曹氏帶著幾分惶惶垂目小聲說道。
納采問名納吉請期親迎六禮,最關鍵的一步就是納吉,這也意味著一聘書,就類似於商場上的合約,一旦落成這一步,就意味著契約已成,此時反悔,便可視為違約。
顧十八娘微微鬆了口氣,旋即笑了笑,“怎麼沒納吉?”
按理說信朝陽不會任事情停在這個關鍵時刻,應該在放曹氏離開前將婚事完全的定下來,這才符合他行事。
“我是想問問你的意思……”曹氏輕聲說道。
“真的嗎?”顧十八娘不信。
真要問她的意思,根本就不會走到納吉這一步才想起來。
曹氏面上微紅,真實情緒在顧十八娘面前一展無餘。
“是因為,是因為家裡有人說……有人說……”她遲疑說道,抬起頭看向顧十八娘。
“說什麼?”顧十八娘問道。
“說你可能要當郡王側妃……”曹氏鼓起勇氣聲如蚊蠅說了出來。
顧十八娘啞然,“我當什麼側妃?”
文郡王幫顧海說情的事已經傳遍了,一般百姓們對這些朝中大事清流濁流的站位權衡等等根本不知道也不感興趣,大家都喜歡演義風格的故事,弱女勇闖京城,孤注一擲惹惱王室貴族,得以見的郡王面,至此才求的貴人出手相助,這樣的故事才可以廣為流傳。
流傳來流傳去,則需要新增些更適合大眾口味的調料,例如公子多情,紅顏可憐之類的……
“簡直一派胡言!”顧十八娘豎眉喝道,轉眼看曹氏一臉愧疚自責,忙緩了語氣,“娘,這話以後萬萬信不得說不得……”
曹氏點點頭,遲疑一刻,又輕聲道:“十八娘,其實我不是想要你攀高枝……我真是想要問問你……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顧十八娘垂目不言。
“十八娘,你還年輕,不管那一世……那一世如何……如今看來究竟是如夢一般……”曹氏撫著女兒的肩頭,看著燈光下女兒疲態的面容,只覺得心酸之極,“人這一輩子還長得很,總不能孤零零一個人,娘心裡難受……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室內一陣沉默。
過了一時顧十八娘才擇頭,搖了搖頭,“娘,等哥哥成家了再說吧,我現在不想想這個。”她說著露出一絲笑,握著曹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