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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去吏部了…”顧十八娘沉聲答道。
“怎麼就這幾個人?”差役抖開手裡的名冊,皺眉問道,“是不是潛逃了?”
“家母回鄉祭祖…”顧十八娘答道,看著這些差役,“不知幾位公爺有何公幹?”
“回去的到也巧…”差役冷哼一聲,才看向顧十八娘,將手裡刑部出具的牌票一晃,“有人舉報你們跟逆賊匪盜有牽連,爾等隨我們到刑部走一趟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顧家僕從面色惶惶。
“說的真輕巧!”顧十八娘冷笑一聲,伸手指了指門楣,“我顧家三代之內無犯法之男,無再嫁之女,祖孫三代皆是官身,你們竟然公然入門說抓人,眼中可有禮法朝規?”
這種話如果放在對別的差役說,可能立刻嚇到對方。
“那姑娘伶牙俐齒,奸猾能辨,沒有足夠證據,我還真不會送到大人這裡來…”平陽侯捻鬚說道,目光微閃,似乎已經看到聽到那姑娘會是如何反應。
對面而坐的刑部尚書朱春陽哈哈大笑,眼中毫不掩飾睥睨一切的自信。
“跟咱們講禮法朝規,那可真是找錯人了…”他拍了拍富態的肚子,“別說一個小小的七品官之家,就連當朝一品二品的大員,咱們這大牢裡也從來沒缺過,跟咱刑部講禮法朝規,也得看看你夠不夠格,最起碼也得跟老夫一般,才容你說上一句半句…”
平陽侯點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次要多謝平陽侯有心了…”朱春陽衝他拱拱手道。
“哪裡哪裡…”平陽侯笑道,神色泰然,“原本以為只是小兒女口角,本侯並沒有理會,沒想到一問之下,竟然果真有問題,此等大事,本候不敢瞞而不報…”
朱春陽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有問題,他自然早就知道有問題!不過是礙於無憑據無時機,才只當耳聾眼花,現如今有人親自送來機會,他要是再錯過,那可就真是耳聾眼花了!
“我這次倒要看看,拔出蘿蔔還能帶不出泥!那些該死的狗賊,躲在背後暗害我兄長的,一個也休想逃掉!”朱春陽沉聲說道。
平陽侯面色微動,在朱春陽眼裡,這次主要矛頭所對的主要人物就是顧海,然後便是顧海身邊的那些同類的清黨之流,他要藉著這次滔天的大案,將這些眼中釘肉中刺一舉拔掉,雖然已經抓起來除掉一部分,但畢竟還有許多無法下手的,尤其是那些位高權重的一些人,只要這些人在一天,朱黨眾人就覺得寢食難安,這不僅是因為朱春明的死而自責,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惶惶不安。
“大人…”平陽侯沉吟一刻,低聲說道,“朱大人的事,本侯心裡很難過…”
他的話裡有話,朱春陽收起情緒,轉過頭看他。
“算起來老大人自從慶康三年入朝,到現在已經足足五十年了,陪著陛下也足足五十年了”平陽侯輕輕嘆口氣帶著幾分悵然說道。
“是…”朱春陽面色悽然,他們朱家享受榮華富貴也足足五十年了,如今遮天的大樹陡然倒去,面上不說,心裡也忍不住有些茫然。
“我這幾日進宮,見到皇上,他老人家也多次感念,傷心處口不能言…”平陽侯接著說道,“在陛下眼裡,老大人已經不是單單的臣了,而是友啊…”
朱春陽的心裡一酸,眼淚差點都掉下來,平陽侯這話顯然不是瞎編出來哄他開心的,而且就平陽侯來說,也沒有哄他開心這個必要
一直以來,這些侯府世家跟朝中臣子的關係都是不遠不近,不偏不袒,但也就是他們這些人,卻是看風頭看的比誰都準,先是提供證據,又說了皇帝的心情,可見這就是證明在陛下眼裡對朱春明的感情不是虛假的。
更何況,朱春明的死也的確太刺激皇帝的神經了,這天下能定人生死的權利,尤其是這樣一個大臣,他委以重任的大臣,只能是隆慶帝這個天子來掌握實施,如今有人竟然跳出來殺了朱春明,那無疑是響亮的給了皇帝一耳光,本就喜怒無常的皇帝是徹底震怒了,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任朱家大肆追兇查案,這是皇帝自己在發洩憤怒,要好好的震一震這些膽敢忤逆的子民。
“家兄在時,為不能為陛下盡忠,治好陛下的江山,日日食不甘味、夜難成寐……”朱春陽帶著幾分哽咽說道。
平陽侯點點頭,“所以如今最重要的是徹查兇手,告慰老大人的在天之靈…”
也就是不要偏題…一切都要遵循這個原則…
朱春明對他的話明瞭,對與能得到這位交往不多的王侯的提點很是高興:“多謝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