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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之後就交給蘇洛陵掌管。卻在路上經過了白皎皎的家門,一下子有些悵然若失。
別人家是彩畫紅幅兩邊兒貼,鬧騰地喜氣洋洋。可白皎皎家那扇破舊的黃褐色木門,卻是死氣沉沉,陰冷枯調。
蘇綰沉嘆世事無常,心裡還是無法忘卻那份自責。又陡然想起了那日午後的夢靨,白皎皎說,一定要幫她完成心願。可是她的心願是什麼呢?
又到了臘月二八,蘇棋伴著蘇綰,私底下驅馬去了堰頭山。
城外的青峰巍峨高聳,直插雲霄,廣袤蒼茫的天際籠罩下,堰頭山顯得尤其雄壯。幾天前的大雪未化,雪色純白,若曠世美仙的長裙逶迤洩地,慢慢順著山體的曲線展露玲瓏。
這幾分美當中,卻又有堰頭山峭崖山壁的嶙峋,險象環生的陡坡。兩者合而為一,自是瑰麗驚歎。
蘇綰下馬愣了下,只感覺到這山的雄渾與龐大,人在山腳下似乎只是一隻螞蟻一般渺小。
雪梅娘連日來並不見好轉,依舊情緒不高,不過前蹄的傷經由馬廝照料已好了全然,故才捨得騎出來。蘇棋不會騎馬。出得城時著村郭裡的鄉親借了輛驢車過來,趕得氣喘吁吁。
蘇綰淺笑著迎她:“不急,你當心些。”
蘇棋從驢車上縱跳下來,又在車板兒上拎下些香油紙錁,及一個漆色鏤花食盒,使勁兒了力氣說道:“姑娘,看天色似乎又要下雪,要不就讓奴婢上去,您在這兒歇會兒?”
蘇綰伸手替她攬過食盒:“別說胡話了,我若不上去,那是來幹什麼來的?”
蘇棋扁扁嘴,也再沒說什麼,埋頭在前頭帶起了路。
上回見到堰頭山,是遙遙相望,在凌晨裡去接應黃葉的途中,而此次,卻是滿載哀傷,攀山去祭拜白皎皎。
彼時是激動且振奮的,現時卻是沉重悲慟的。兩者相較,頓起了一種事事滄桑,風波無限的感嘆。
記得上回曾問過蘇洛陵。翻過堰頭山是何處。他說是個以貿易出名的城鎮郴州,也說過雪梅娘便是出自郴州的百馬屯。堰頭山又是柳州的寶山,靠以盛產仙指花名聲在外。其山勢險峻,地貌不可輕覷,地處於柳州要害,南進可直達柳州城下。作為柳州與郴州交壤之地,山腳亦是肥土啊。若將郴州與柳州比作是兩個國家,那麼堰頭山便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一處易守難攻的要塞。
蘇綰的腦中不知不覺出現了六博棋的布兵陣略點圖,胸中兵甲騰騰,短兵相接馬嘯人沸的景象。
“姑娘?”直至蘇棋的叫喚才使得她如夢初醒,彷彿自己剛才的確親身經歷了一場浩瀚廝殺。何以會有這種古代戰場身臨其境的錯覺呢?蘇綰深覺此時不該有這種荒謬的想象。
她鬆緩下緊繃的表情,轉首淡笑,看見蘇棋身邊正有一處新凸起的土墳,石碑上刻著的確是白月無疑,便心知到了。
“姑娘,白月的墳頭到了呢。”蘇棋說著,已放下手中紙錁等物,過來接蘇綰手中的食盒。
蘇綰遞了給她,環顧墳頭四周古樹雄起,耐寒的植被灌木蔭掩,是個相當不錯的靜幽之地處。
她點頭,幫襯著一起將帶來的幾碟白月愛吃的小菜供上,又燒了些紙錁及佛經,焚上小白燭,兩人就在墳頭靜靜呆過了一陣。
後又看天色驟變,便開始收拾了東西,打算回去了。
蘇棋嘆道:“好不容易來了個能說些體己話的丫頭,怎知才這些時日就……哎……”
蘇棋的嘆氣直抵蘇綰心房。那種捶痛以及思悔真的痛苦難言。她咬住唇,覺得雙眼痠脹,似有淚水拼命想奪眶而出。
蘇棋不覺,就自顧著傷心,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姑娘,白月實在可憐,嗚嗚嗚嗚……可憐去了,還未能入自家祖塋。也不知她爹孃葬在了何處,等來年嗚嗚,等來年姑娘,咱去問問她的左鄰右舍,將白月遷去她爹孃身邊吧?”
一語驚醒,如遭雷轟。蘇綰陡震,原來白月死後託夢,不甘心不放心的,是這個!頭夜,她也曾說過要她央王爺王妃替雙親報仇,懲戒惡人,自己竟卻這麼快就忘了。真是有負白月一片冰心。
可是自己何德何能,如何幫她達成遺願?
不覺已到山下,小雪紛紛,如碎落的天使之翼,肅靜又凝滿傷痕。
蘇綰牽起拴在樹旁一副困頓****的雪梅娘。嘆氣著跨上馬背:“蘇棋,我想去城中轉轉,你先回去吧。”
蘇棋剛坐上驢車,屁股還未挪地穩妥,便是驚道:“姑娘要去哪兒?現在下雪了呢。而且今兒已是二十八,王妃娘娘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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