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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敵,被洛軍剿滅。此刻,皇后薨逝鳳藻宮,舉國大喪。韻妃意欲行刺豐熙帝被擒,一生軟禁冷宮永不得見天日。
這是永興繼太后奪權之亂後的又一次動盪。是剡洛人生當中,最為慘淡的一筆!
這也是蘇綰這輩子裡,做的與先前南轅北轍的一個決定。
離京都遙遠的地方,柳州城又是一年進貢仙指花的時候。但因今年國喪,故推遲了下來。此刻夜色有些濃,星芒如黑錦上織就的片片鱗光,光澤誘人。官道上一輛薑黃色輅頂的輅車飛奔掠過,在夜中驚起一道玄光。前頭駟馬腳蹄“得得得”的聲音跋扈異常。
前頭就是柳州城的北門,往年此刻大門迎開,送來往去的都是護送仙指花進京的小吏。
蘇棋擁蹙著眉,正用汗巾為輅中平躺著的女子拭汗。
輅中還有三人,一者白衣灰髮,鬚眉若銀,但看年紀卻二十五六足餘,此人身邊兒斜倒著個女子,青衣黑髮,在這深夜裡依然半酣。另一個人卻是鶴髮童顏,宛若返老還童似的一個老頭子,捏著嘴上的烏賊須,笑吟吟道了一句:“就快了……好孫女兒別擔心。”
聞此,方才還顯得有些木訥的灰髮男人陡然轉過神來,看著當前躺著的人,微微笑了笑。
“啊,娘娘!”青衣女子豁然大叫,一下震醒過來,喘息地睜大眼睛看著輅中幾人,這才微微松下心來。
她不禁想到這一路過來的風雨彌艱。臨王夥同安陽王合謀造反,如今雖然早已被就地陣法,但是臨行前京都王府被抄時,臨王妃那陣陣哀啼響徹京都當空,令她到現在時隔兩個月了都還無法忘記。
“綠蓉,就快到了,你也別睡了。”灰髮男子說道,手裡捏住一管竹節玉簫,綴著青色三蝠絡子,絡子的繩子已經有些老化,似乎用了許久。
綠蓉點頭,接過蘇棋手裡的汗巾,說道:“我來吧棋郡主……”
“綠蓉,這兒已經沒有郡主沒有娘娘了……”蘇棋說道,眸色轉淡。眼裡印著一幕幕如同夢過一般的場景。
兩個月前。
京都。
皇宮鳳藻宮內,哀啼聲聲。剡洛近侍太監小葉子正驚魂甫定,剛說了句話,便遭剡洛一記冷眸狠狠掃射。
蘇棋正喃喃自語:“爺爺……郭襄子?”忽而一把抓住剡洛的手臂,說道,“郭襄子一定有辦法救皇后娘娘的……你趕快宣他進來啊!”
剡洛的身子輕晃了兩下,眼角瞥到蘇綰掖好的被褥底下,露出一封淺黃色的信箋一角。他眉頭略皺,揮開蘇棋:“你們都出去。”
蘇棋被揮地差點兒摔倒,被身後的蘇泊生扶住,低眉說道:“我們出去吧……讓皇上送娘娘走最後一程。”
蘇棋不甘心,蘇綰怎麼會驟逝而去呢?這太令人出乎意料了!她忍著淚對著蘇綰的遺體磕了個頭,而後好歹被蘇泊生扶了出去。
殿中一下子靜匿的可怕。剡洛的心抖得厲害,他多希望這是蘇綰開了一個玩笑,她會在這個時候忽然跳起來,衝自己笑。一如當初初見時那樣,她極為不屑地對著他做了個鬼臉。四肢有些軟綿綿的,原本奔騰的血液涼地飛快,似乎是頃刻之間就冰封了身體裡的所有血管,令他覺得陣陣發寒。
他撥開床前的青帳,蘇綰的臉被蒙上了一張素白的帕子,模糊地起伏,有著她五官粗略地輪廓。張手輕輕扯下,卻怎麼也做不了見到心愛之人遺容時的那個準備。猝不及防的錐刺之痛還是被利捶打入心底,想大橋的落樁,深深地紮了下去。
“綰綰……”他的肩膀抖了幾下,靜靜坐了下來。呆了一會兒,才抽出床褥底下的信封,信封上無字,但是他似乎知道,那就是給他的。
信中寥寥數語,極為簡略。但看手筆,筆畫不穩,落墨不均,應該是在她支撐不住前才寫下的。也就是說,這上頭,還有著蘇綰活著的體溫……
他輕嗅,卻只聞到墨香如煙。
洛陵:
臨王謀反之心昭著,若你已然洞悉,就將我之死全數落罪到他身上,俱有狻猊冰煙爐內麝香為證。反之,若你依然沉迷女色之中,那麼我的死,倒也是我的解脫了。
綰 泣書
胸膛裡不知為何灼燒沸騰。剡洛從不曾知道,一開始便被他想盡辦法保護起來的人,竟然仍舊知道了臨王的謀逆之心。而且,顯然她還有力氣寫下這封信,就說明她並非全權因為麝香至她流產,出血過多而死。
她是——藉機自殺的?
剡洛閉上眼睛,她以她的死來向他抗議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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