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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響。
半晌剡洛才苦笑出來,掀起帳簾進去。這金寶實在邪門兒,他都懷疑是不是蘇綰在他身邊兒埋了個活梢盯著他,敦促他的。
軍帳裡有些暗,這時正已是過了飯點兒,他進入內寢,發現桌上靜靜放著午膳,分毫未動。不覺皺起了眉,踱到床邊,見蘇綰蒙著被子,也不知是醒著還是沒醒。
猶豫了片刻,他才動手將被子拿下來。蘇綰已經被捂出了一頭虛汗,蒼白的臉上青紫的血管歷歷在現,溼法粘在額頭腮邊,倍加惹人悽憐。因為這寸蒼白,她緊閉的雙眸覆蓋下來的如黑蝶一般的睫毛,便深地似墨汁一般。
他驀然鼻骨一酸,是什麼時候,那個在馬背上叱吒揮戈的女將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呢?她的果敢,睿智,英姿勃發,都去了哪兒?為何如今身子是這般單薄,臉頰又是這般清減?
他有些遲疑,到底該不該將方晉的事兒告訴她,把那封信給她呢?
正在這時,蘇綰秀眉攢動,微微張開眼睛,似乎看到剡洛坐在床邊兒發呆,便有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佯裝沒有醒過來。
剡洛抬手輕輕擦過她的臉頰,替她把汗水拭去,然後才叫了一聲:“綰綰?”
蘇綰不動。
“綰綰……”他又叫了一聲兒,“你……醒著麼?”
蘇綰的眼皮跳了幾下,睜開條細縫兒:“你回來了?”她故作早上他回來時那一眼是風是煙已經化去,完全沒有與他照過面兒似地。
剡洛有些窒息,扶她坐起來:“怎麼不吃飯?”
蘇綰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也不問:“那你扶我起來吃點兒吧。”說著便掀開被子欲下床。
“等等,”剡洛按住她,“我去拿過來。”說著便起身將漆盤端了過來,放到蘇綰的腿上。
蘇綰拿起個白饃,撕下一片放到嘴裡,狀似無心地問:“今早,便出去了嗎?”
“嗯。”剡洛哽著脖子應了一聲,“我去找方晉了。”
“你倒老實……”蘇綰苦笑,探起身摸他的臉,“出了什麼事兒?”
剡洛僵硬地發笑,對著她的眸子,那黑色彷如一灘泥漿一樣讓他陷進去。他立刻別開視線,不敢於面對蘇綰這樣澄澈真摯的眸光。試問,宇文南晉雖知自己仍不能抱美人在懷,卻依舊甘願為之放棄江山,換成自己,能做到嗎?放棄奪回剡氏江山,只與她執手相看,日出日落只待暮老,他能做到嗎?
心裡竟然沒有答案,空茫地似乎比孩子還要彷徨。
他突然想起金寶前不久曾問過他:
“你愛她嗎?”
“愛!”
“願為她放棄江山嗎?”
“……”
“回答!”
“……”他腦海裡一片空白,已經忘記了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可是那個答案分明不是“願意”兩個字。
看出剡洛的異樣,蘇綰也不逼他說什麼。只是默默又撕了片白饃放在嘴裡,那淡如絲一般的味道在嘴中慢慢溢開,漸漸生出寸寸甘甜,卻越發讓自己的口腔苦澀非常。她抬起頭微笑:“你也沒吃吧,別餓著。”說著拿起另外一個遞給他。
那枯瘦的手,五指本就不如尋常女子纖柔,如今更顯得有幾分僵硬。剡洛忽而又想起這雙手,曾遊走他身體的每一寸,觸控過他的肌膚與內心,更給過他無數的寬容與安慰。他驀地覺得心底刺痛,出於一種負疚,他猝然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扯入懷裡:“綰綰……”
蘇綰腿上的漆盤應聲翻落,“嘩啦”一陣,盤子碟子都摔到了泥地上,光滑的邊緣瞬間磕破了幾個小口子。
她瞠目,不知剡洛怎麼了,因為兩隻手都拿著白饃,她只好舉著胳膊,那樣子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怎……怎麼了?”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兩百八十三章 入關計
第兩百八十三章 入關計
剡洛搖頭,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對不起綰綰……”或者是一種自小養成的自我保護的習慣。他選擇瞞住這件事。不論方晉曾經做過什麼,放棄過什麼,那全是因為他當初以為自己害死了蘇綰,為贖罪才做出這般決定的。那是他個人的事情,他不需要去承擔什麼,蘇綰更不需要去承擔什麼。
但是究竟心裡還是有道聲音才告誡著他,他這般欺瞞蘇綰,是不會得到諒解的。若他真的有信心留住蘇綰,或者能讓蘇綰不會因為這件事兒而覺得歉疚一生的話,為何不坦坦然然將話說開呢?
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潛意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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