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要是一輩子都這樣便好了。

又過了一段日子，也許三個月，也許是兩個月——三王爺告訴她，右赫理氏有孕了。

“身孕？”

“就是要生孩子，生出小世子或小郡主。”

“小世子？小郡主？！是她的孩子？”

“對！”三王爺難得露出笑容，捏了捏她的小臉：“也是我的孩子。就像珠兒秀兒一樣——”

“不要！”她驚恐的大叫。

“為何不要？”三王爺皺眉。

檀夏不答，只是飛快的跑向寶嬋閣，任憑三王爺動火，在身後大聲叫她。

到了寶嬋閣又是一番哭訴。她泣不成聲，右赫理氏臉色比上次更加蒼白，她拉著她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小丫頭是怕她有了孩子，就不疼她不要她了。

“傻孩子，我一樣會疼你呀……”

“不會的，你以後只會抱著娃娃，不要我了！”

“怎麼會呢？”她給了她一顆酥心糖，喂進她嘴裡。

“可是他才是你親生的！”她含著糖，依然委屈，“平丫頭說的——我不是你的孩子，親生孩子一出來你就不會再疼我了！”

她早知道自己不是王妃的孩子，從小沒人瞞著她，大家都不顧忌說她是撫遠大將軍留下的女兒，這個稱呼很是尊貴，畢竟將軍戰績輝煌，為國立功，而將軍夫人恪守婦道，隨夫而去，都被傳為佳話——

“這檀夏長得和她親孃一樣美貌，有這樣好的爹孃為她開路，又是三王爺三王妃親自調教出來的，日後必定福享不盡”——他們憐愛的看著她，都這麼說。

她看過自己的親孃，那是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那日她帶著平丫頭，在王爺的書房裡偷偷翻找，終於找到了李嬤嬤私下說的那張畫像——“檀木鑲銀的卷軸”——卷軸一拉開，便見自己長著一張和她一樣的面孔，只是更熟美，笑顏如花，雙眸含情，脈脈不語……讓她一見便心生——厭惡。

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看上去溫溫柔柔的，一點主見都沒有，然而越是看上去這麼溫柔的人，越是狠心，像她！就狠心丟下自己去自盡，她的溫她的情來得好虛假！

檀夏不喜歡，她想要王妃這樣的娘！

右赫理氏好笑的看著她，想了想，拉過她的小手，撫在她肚子上：“你說，我認識你，跟認識他，誰來得更久？”

“……我。”

“那你說，我會更疼誰？”

“我！”她回答得又點靦腆，又又點驕傲，淚跡斑斑的小臉展開一個笑顏，得了她的回答，她便安心了，任憑王嬤嬤又在一邊嘮叨，叫她不要吵王妃，一邊又擰了溼巾給她擦臉。

偎在她懷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永遠都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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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右赫理氏的肚子大了起來，越來越大，三王爺去探望她的次數越來越多，李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她，則越來越高興。

王妃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小世子還是小郡主？他是長頭髮還是短頭髮？有這麼高嗎？這麼高？還是這麼高？

成元四十一年，正月十八，王妃生產。

她在門口，聽著王妃撕心裂肺的哭喊，比三王爺還緊張。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脖子，胸口，肚子，小娃娃生下來該有多高？王妃的肚子那麼大，若是生下個比自己還高的娃娃，怎麼好意思讓人家叫她姐姐呢？

檀夏胡思亂想，被走來走去的三王爺撞上，不耐煩的一把捉起就要丟到一邊，喝道：“滾到一邊去。”

“我不！我要看小娃娃！我要看小娃娃！”

“不許吵！”三王爺臉一沉又要發火，“哇”的一聲響亮啼哭驚呆了二人，王爺忘了放下她，反手提著便衝到門口，少時，門開，王嬤嬤抱著個小小的襁褓，笑得滿臉是淚花：“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小世子！”

三王爺的表情她看不到，只知道他的手在抖，好半天她才察覺到自己被輕輕放下，抬頭看去，他的表情好可笑——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手接過哇哇哭的小世子抖個不停。

高興個什麼勁呀？娃娃是王妃生的，又不是你生的！檀夏鄙夷的看著他，偷偷溜進房間。

“王妃……你流了好多血！”

“……檀夏？”右赫理氏看上去好虛弱。

“嗯……你疼嗎？”

“現在已經不疼了……你看過小世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