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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不屑了,想吐的感覺益盛,聽了沉燻暗諷的話語,都覺心裡一快,嗤笑出聲。
許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腿下一軟,有苦難言,但是他能夠高中探花,雖然拍馬屁拍得無恥,隨機應變的能力也還不錯,訕笑道:“下官——下官不是跪倒,是被王妃的琴音傾倒了。”
沉燻眼裡閃過嘲諷,臉上的笑容益發深了,好奇問道:“哦?既是如此,那為何剛才不倒,現在才倒呢?”許巖語塞,沉燻也不等許巖回答,一拍手道:“呀!我知道了,許大人反應比較遲鈍,不然的話怎麼會三個月都不知道肉味呢?”
此言一出,席間的眾位官員都忍不住笑起來,明白了這位南王妃是故意要許巖好看,稱快的同時,心裡暗自心驚,這位南王妃,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而上席的位置,主位上的皇帝,太后和皇后亦是笑起來,本來皇家的人講究身份氣度,像這種在公開場合,而沉燻又是王妃的身份給官員難堪,是有失身份的。但是明明是罵人的話,從沉燻嘴裡說出來,卻說不出的天真無辜,配合著拍掌的動作,眼睛微微睜大,像是小孩子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一般,眼底透出興奮的神色,只惹人憐愛還來不及,哪裡會去責備她。
是以,雖然都看見許巖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太后也只是道:“你呀,說話沒大沒小的,快過來吧。”
“是,皇奶奶。”
沉燻乖巧應答,往太后的席位上走去。
太后親熱拉了她的手,此番親熱,比之剛才又是不同了,是打心裡的喜歡,太后含笑道:“這曲名《流殤》,哀家從來沒聽過,這曲子是何人所創?”
沉燻聞言神情一愣,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正遲疑間,忽然太后身邊的陰夜姬展顏一笑,嬌聲道:“太后,駙馬來了。”語氣裡的歡喜,任是誰都聽得出來。
沉燻身子輕微一顫,手指無意識握緊,側身回頭。
夏日的夜晚。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靜靜灑落,四周的宮燈亦是璀璨無比,但是這些光芒,都掩蓋不住正徐徐走來的那個人身上發出的光芒,如同怡人的春風一般,那個人所到之處,人群的神情都不自覺放鬆下來。
御花園的入口,一襲白衣的雪瀾,眉目溫軟,臉上是儒雅浴人的笑意,幽藍的眼睛,像是夏夜的夜空一般,讓人感到某種寧靜祥和的力量,在那樣的眼睛裡,人會不由自主想起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之類的詞語來。
小荷初露尖尖角(上) 7
然而,席下的人也不會忘記,如此溫潤如玉的公子,當初在校場上,是怎樣無情的擊敗對手。
神武帝時尚武的遺風影響,嘉明王朝的男子大都懂得武藝,武藝非凡的人亦是不少,是以每次武狀元的選拔都是緊扣心絃,幾乎每一場比賽都會有人受傷,而能夠成為奪得頭魁,成為武狀元者,都是歷經血戰。
今年的武狀元選拔,更是引人注目,因為被譽為定北第一劍的周子澈參選了,周子澈是邊關重臣周梓彰的小兒子,天賦奇骨,自小生在武將世家,更被當世武學三大宗師之一華歐老人收為關門弟子,悉心教導數年,周子澈十五歲就仗劍行遍定北,五年來從未遇見過對手,奉父命來京,就是要一舉奪下武狀元。
包括周子澈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今年的武狀元非他莫屬,只是,偏偏出現了一個雪瀾公子。
開始的時候眾人注意雪瀾,只是因為他的模樣,如此的翩翩貴公子,和那些武夫天差地遠,幾場比試下來,有人開始詫異了,因為每場比試,雪瀾都是十招之內就勝了對手,並且,是空手,雪瀾公子的稱號開始在京城迅速的傳開。
周子澈卻從來沒有把雪瀾放在心上過,少時成名,又多年來不曾遇到過對手,他對自己的武學有著絕對的自信,大意的結果,是在比武臺上僅僅三十招就被笑意不減的雪瀾用指尖止住眉心。
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那個時候定北第一劍的臉上露出的神情:不信,震驚,還有羞憤難當的神情。
堂堂的定北第一劍,竟然被一個無名之輩手無寸鐵就打敗了。
然而取得勝利的雪瀾公子,卻只是微微一笑,抱拳道:“周公子,不用顧忌,請認真於雪瀾一戰。”
所有人聽了這話,都恍然大悟,原來是周子澈沒有盡力,所以才不小心讓雪瀾得勝,這幾乎是當場所有人的想法,周子澈立刻收起了大意之心,眼神驟亮,全力以赴。而從未用過武器的雪瀾公子,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把劍,有識得那把劍的人,當場大驚失色,叫出聲來:“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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