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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雖然看不清楚,但朕心中清楚,那就是太祖。”
他這麼說了,李思安也不能說他夢到的不是,更不能說太祖不會顯靈,只有道:“想是太祖,也是心懷這次科考的……”
“太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朕知道太祖想說什麼。”
一聽他這麼說,李思安就覺得有些不妙,正要制止,安平帝就又道:“朕這江山……”
“你們都先出去!”
李思安從椅子上站起,叱道,在皇帝面前這可以說是大不敬了,但他做了二十年的顧命大臣,現在還是手握大權的宰相,那些宮女太監自然不敢跳起來斥責他,見安平帝好像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就行了禮,退了出去,直到最後一個人退出,李思安才又道:“陛下,這樣的話不是您該說的,就算您……想想先帝……您說這話……這要傳出去,若是有個動亂,您、您……”
安平帝看著他:“朕大婚十五年了,皇后一無所出,這些年,宮中還一直在選秀,前兩年終於有個貴人懷了胎,卻也沒能保住,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他舉出這樣的例子,李思安也不好說什麼,過了片刻只有道:“陛下,您正當盛年,這些年太醫院……”
“太醫院若有用,也不用這些年了。”
“陛下千金之軀,自然……”
“朕想著,朕沒做錯什麼,先帝也仁厚,但朕的這一支,卻是從頭就錯了,李公,幫朕找太祖的後代吧。”
第六十二章
御書房內,光線很好,雖然已進入七月,但秋老虎的威力卻還是猛烈,不過在這個房間中,卻不會感覺到多少熱氣,牆角處的幾個冰盆,將這個房間一直維持在一定的溫度內,外面熾烈的空氣,來到這個房間裡,就轉化成了溫和。
李思安看著安平帝,他的目光帶著探究,隱隱的,還透著一些鋒利,手掌大權二十年,一手培養出來一個帝王,就算他什麼都不說,這種氣勢也是迫人的,但安平帝彷彿沒有感覺,他還是有些虛弱的看著李思安,他的神情中帶著一些疲憊,眼神卻很肯定,李思安在心中嘆了口氣:“陛下如此做,卻是難以向天下人交代的!”
“朕只想,能向祖宗交代。李公,幫朕吧。”
“已過去這麼多年……”
“要找的話,總能找的是吧。”
李思安沒有說話,就算是帝王的後代,也不見得能一直的顯赫,帝王之子,若不繼位,一般會被封王,但是繼承王府的下一代,若沒有皇恩,很可能就會變成了公,再之後是伯,幾代之後,若一直沒有出彩的人物出現,那就可能淪為平民,這還只是嫡系,若是旁系,恐怕不出個三五代,就與一般人一樣了。而成武爺當年的那一支,雖說當年也有兩個皇子留下了,也被封了王,可是那兩個皇子,卻都沒能留下嫡子。
鄭家在子嗣上一向單薄,就說是坐擁後宮的皇帝,也往往很難擁有理想的子嗣,有時候甚至不會有子嗣留下,因此也沒有多少人去想成武爺膝下的問題,不過他作為兩朝宰相,自然也知道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還記得當初的先帝,那個看起來和安平帝一樣蒼白,但雙眼中卻帶著更多野心的年輕人,在那個夜晚對他說的話:“思安,你說這世上真有報應嗎?”
那一夜,那個年輕的皇帝也是有了醉意,而他,其實喝的也有些高,不過腦子還是清楚的,因此在聽了這話之後,立刻就回了一套的套話,大意也不過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承運而生,有諸天神佛保佑,自然是萬歲萬歲萬萬歲的。
“朕自然相信朕是承運而來的,但是後宮諸妃,卻只有一子一女。”
“這正是一個好字啊。”
那個年輕的皇帝笑了笑,笑容中卻有些艱澀:“當年朕的先祖斷了……今日……”
那句話說的含糊,他自然是不敢問清楚的,再之後,那位年輕的皇帝也沒有再提起,而是雄心勃勃的想著怎麼掃平戎族,怎麼令大珠朝的江山再沒有後顧之憂。
那位皇帝,是真真當上勤政愛民這四個字的,每日睡覺的時間從不超過三個時辰,每日按照太醫的囑咐行走坐臥,從不留戀後宮,若是能再給他二十年的時間,日後,絕對是會被說是明君的,可是,不說二十年,他連十年都沒有。
他臨去前,將他叫到床前,拉著他的手:“思安,朕真的不甘心啊……”
他說不出話,心中大慟,他知道,在這位皇帝去後,他會成為顧命大臣,會成為大珠朝實際的掌舵人,但是,他卻沒有半點的欣喜,那時候他只想著天道不公,他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