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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送她鵝卵石的和尚。他還是那身破舊衣裳,腳蹬破草鞋,虎口上掛著串佛珠。
太皇太后顯然被兩人的對話震懾到了。
雖然她居高臨下,卻像是卑微渺小到塵埃的沙蟲,“國師,很久不見。”歷盡滄桑,飽經磨難的語調,讓人覺得她瞬間老了幾十歲。
隨著她看似平常的問候,下面人的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
這位就是那位身處國師之位,毅然遁入空門的國師?
蘭夫人跟國師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如今再見,物是人非,不由得暗自唏噓。
“貧僧了空!阿彌陀佛!”
一時間,太皇太后竟然說不出話來。她從沒想到,會有再見國師的一天。
在她身後的槐公公恨得牙都咬碎了。擅闖禁宮,當他的長樂衛是死的嗎?
剛要大呼刺客,喊人護駕。
太皇太后抬手阻止,“許久未見的老友而已,休得大驚小怪。”
一句話,槐公公收起了張狂,恭恭敬敬的立在那兒,不做聲。
“來啊,賜座!”話音未落,一向眼明手快的芬嬤嬤親自搬著繡墩,送到了空跟前。
了空合十謝過。並不急著坐下,而是扯著昭雲的手,替她把脈,“低聲囑咐,餘毒未清,千萬別再動內力的了,知道嗎?”
“嗯!”昭雲聽話的點點頭,並沒把了空大師的話放在心上。她覺得那些不適的感覺已經沒了,沒必要那麼嬌氣。況且能自如執行內力,就沒什麼大礙了。
太皇太后離的遠,聽不清他倆在那兒講些什麼。
荷花雖說也聽不清楚,可隱約猜到是跟自己下藥有關。從鎮定自若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蘭夫人故作鎮定,保持著微笑。蘭水靈有樣學樣,一下子溫良恭謹的不像她了。
“這孩子,大師認識?”
太皇太后試探著問道。語氣和緩,倒真有點跟老朋友閒話家常的味道了。從了空大師進殿,太皇太后就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上上下下的打量。
殿中的人,包括昭雲,似乎都成了陪襯。
恍惚間,太皇太后錯覺,時間在此時此刻交錯倒轉二十年。那時的她,還是皇后。
而那時的他,則是風頭無兩的國師大人。
一晃,這麼些年過去了……
時間,留給世人的究竟是什麼呢?
功名利祿抑或榮華富貴,不過是轉瞬即逝,握不住的流沙。
那麼,什麼才是生命最終的價值?什麼才是生命最終的盡頭?
死,到底是結束抑或開端?
太皇太后是不相信往生的。
如果相信,她就不會在二十年前,踩著年輕士子的血,一路爬到秦國的最頂端。如果相信,她就不會因為那一個決定而失掉她最親的兒子。
一切,皆枉然。一切,皆有定數!
“阿彌陀佛!貧僧二十年前的那個問題,施主可想好了嗎?”
二十年前的那個問題?
太皇太后不禁嘲諷,向佛之人的腦子果然不靈光!
“國師,哀家仍然堅持己見!”
“阿彌陀佛!施主執念太重。須知道,放下,才自在!”
“啪——”
一句話,惹惱了太皇太后,她抬手重重拍在几案上。手剛一落下,心就後悔了。
二十年沒見了,何苦鬧成這樣。
滿腔怒氣,立時化作一聲濃濃的嘆息。
“罷了!罷了!”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沒見過太皇太后在哪個人面前服過軟。
她是秦國的天,執掌著秦國每一條脈絡,竟然會在一個和尚面前說,“罷了!”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無心向善!貧僧告辭!”
怎麼?這就走了嗎?
太皇太后的不捨,終究無法宣諸於口。
臨走,了空大師用手點指昭雲,“她,是貧僧愛重的人。還請施主好生看待!”
046 錦瑟宮
昭雲一愣。她從大師跟太皇太后寥寥數語中看出兩人關係非比尋常。他既然這麼說了,太皇太后就必定不會再為難她了。
太皇太后也是一愣。沒想到二十年沒見的國師,突然出現竟是為了凌昭雲嗎?
蘭水靈攥緊了手中酒杯,指節微微泛著白。她對凌昭雲的嫉恨已經達到了頂點。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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