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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樣,這種淤血只要假以時日,自己就會散了,你就能復明了.不要鋌而走險,我會照顧你的,維持原樣,好不好,..."崇嘉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地能掐出水來.只可惜,我的明天再也不要依賴任何人.
我發誓.
叫我一直在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中掙扎,然後祈禱有一天我的眼睛奇蹟般的復原?要多久時間?天知道?於是我就要成為一個廢人,一個必須去依賴別人的廢人!我因此受的苦還不夠嗎?!
"不要動手術,那太冒險了,以中國的技術,在腦子上動刀的成功率實在低的可怕..."
我淡淡地開口:"我要動手術."
"...為什麼這麼堅持?"
"我不要當個瞎子...我不要成為任何人的負累."
輕如羽毛的吻在我唇邊刷過:"你永遠不會成為我的負累."
是嗎?我在心底冷笑,或許吧...因為我永遠不會再依賴別人了...
"我不想放棄...是你說的吧,什麼都不努力就輕易放棄,還會甘心嗎?"我一語雙關,是啊,就這樣渾渾噩噩,我,會甘心嗎?
"我明白了,明天就讓他們把手術同意書拿來."象是想清了什麼,崇嘉出乎意料地說.
"謝謝."我從來沒有這麼堅定而迫切的想法.
我要讓邢望追悔莫及,痛不欲生――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我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生活.每天裡動也不動,就這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看不見晨昏日落,連生命都象要蒸騰一般的空虛,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沉睡,似乎再也睡不醒似的,不管睜眼與否,到處,都是一片幽冥.
在醫院裡躺了八天,整整八天.
我反常地平靜著,甚至當母親來醫院之後,忍不住偷偷抽泣之時,我也沒有絲毫的激動,天倫之樂,擁有愛情,曾經是我一輩最美好的夢想,如今早已經碎成千片萬片.母親對我說,叫我轉去日本治療,我爸將申請長駐日本以方便照顧我.他們或許真的是愛我的,我想,只可惜,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於是我淡然的拒絕了.讓我與命運打個賭吧――如果上天讓我的眼睛就此復明,我不會再屈從於可笑的命運,我要欠我的人,十倍償還!
動手術的那天早晨,ROY又來了,就他一個.
他握著我的手一言不發.
或許是在黑暗中,我的聽覺變的異常靈敏.
紙張撕碎的聲音.
我感到那些碎紙片被塞進我的手心.
"展凡...這是邢望給我的支票,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能平安."ROY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若羽毛的吻――即使隔著紗布,我也依然感受到他的輕顫,"讓我們重新開始."
哈?重新開始?ROY,世故如你,難道不知什麼是覆水難收?我在心裡冷笑,唇邊卻微弱地扯出一絲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重新開始."
隨後是紛紛雜雜的腳步聲,我的身體被抬起,移到了另一張床上.我明白關鍵時刻到了.
百分之五十.
手術成功的機率,是一半一半.失敗的話,我將有可能永遠失明.
但是我不後悔,成功與否,聽天由命.
送到手術室門口,車子又停下了,我感到兩雙手抱住了我的肩膀:"爸爸媽媽會在外面等你,一直等你."
我畢竟是他們的兒子,再厭惡我的所作所為,也依然割不斷血濃於水的親情.
"展凡,準備好了嗎?我們要進去了."崇嘉柔和卻堅定的聲音從我上方傳來.
我皺眉,我們?
"我親自幫你做手術.你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關己則亂,幫自己認識的人做手術無疑是行業大忌.
"我要親手讓你的眼睛再一次地看見我."這句話他幾乎是貼在我的耳邊說的,顯然是怕我父母聽見.體貼細心,這就是崇嘉,溫柔的崇嘉.
於是,我反問他:"你真的希望我的眼睛能好嗎?"
"說什麼傻話."他理所當然地輕斥道.
我點點頭,這是你心甘情願的,那就別怪我了.
我發誓,如果我這次能夠治好眼睛,我一定不會放過所有負了我的人――即使,要泯滅良心.
讓我與自己打個賭吧,如果我浴火重生,決不會再重蹈覆轍.
車子繼續推行,我終於聽見了,手術室的大門合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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