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他們的生活也依然充實而滿足,而我,卻只能空虛地等待日升日落,在綿長的一天裡煎熬自己所有的沉痛回憶。
那是一種連心都掏空了的寂寞——但是沒有淚水沒有悲憤,有的,只是萬念俱灰的茫然。
直到遇見了他。
我百無聊賴之時,從口袋中掉出的那張揉皺的名片:
KAVEN—YANG
他拉著我走出了彷徨無助的泥潭——又或者說,他把我推入一個更加萬劫不復的深淵。
但是我別無選擇——
那又何妨一起沉淪?
公車刺耳的剎車聲喚回了我渙散的意識。
我苦笑地下了車:為什麼今天的我,特別容易多愁善感呢?所有該與不該的回憶,都一股腦的湧上了腦海,揮之不去。
“HI,展凡,今天又是這麼早啊?”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皺眉,再次凝神面對來人的,又是一張冷漠的面容:“老闆在嗎?”
“還在睡呢,哪裡能象你這麼好的體,晚上累的死去活來,第二天還是精神抖擻,多好!”他懶懶地靠在門上,曖昧地笑道。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有理他,自顧自地望裡走去,只是在越過他的時候,輕輕丟下一句話:“你最近的精神倒是比我還好,是不是太清閒了沒生意做?”
不用回頭也能知道他的臉色漲成了難堪的紫紅。
走進店裡,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工讀生在打掃清潔——白天的PUB,總是蕭條到令人恍惚。
“展凡!”
我站住腳,看著ROY向我跑來:“真難得,你也這麼早起呢?”
“什麼啊!”他搔搔頭,“昨晚沒事嘛!。。。。。。媽的,是不是吳賤人又找你的茬了?我靠——那個吃飽撐著的娘娘腔!”
我拉拉他:“沒事兒,他也是心情不好,隨他去吧。”
吳澗是這裡的元老級人物了,據說和老闆有一腿,態度囂張地不得了。ROY曾經和我開玩笑說吳澗的老二都能割掉了,反正他只有後庭有感覺——換句話說,就是被人操爛了——這是我聽完之後,唯一的感覺。看著ROY手舞足蹈地說個不停,我只是在想,吳澗的現在就是我們的未來,同病相憐的一群人同樣沒有未來,還有什麼好互相嘲笑?
ROY叫謝志宏,但是他只讓我們喊他的英文名ROY,說這樣聽起來特有那麼回事。以前KAVEN問過他為什麼要做這行,他回答他的理想是要服務全人類——而MB這種行業則是最直接的服務方式,他要體驗社會最底層最卑賤最令人不齒的工作。我那時聽傻了眼,直覺他有病或者是撒謊——做這行,不就是為了賺錢嗎?哪那麼多千奇百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他認真的樣子又迥然不象玩笑,交往久了,我才知道,他單純到根本不懂得撒謊。
“對了,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啊?”
“啊!”他好象終於回過神來,一拍腦袋:“又有人來找你了!”
“這麼早?”會有什麼客人啊?我推開二樓的房門,呆了一下:“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小 B從沙發裡站起來:“畢業論文的題目出來了。”
我冷笑了一下:“做鴨還要畢業論文?”
“展凡!不要自己作踐自己。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小B遞過一個牛皮紙袋,“這一年多,你除了考試,連一節課都沒有上過,但是我每一節都替你點了名,為什麼?我希望你還能回到——”
“不可能——小B,我——”我看了他一眼,“永遠都回不去了。”
“但是,你總要拿畢業證書啊?!否則你要怎麼和你的父母交代?他們——他們真的以為你在唸書啊!”小B已經開始激動了。
真傻,我自甘墮落,他激動個什麼勁?!
但是他的話,卻真的提醒了我 :對啊,還有我的父母——他們是我僅存的愧疚與遺憾,就是騙,也得好歹騙個畢業證書回去啊。
我五味陳雜地接過那個袋子:“你無須為我做那麼多的。”
“我們是兄弟。”他很認真地看著我,“一輩子都是。”
我很想感動甚至落淚——但是我只能平板地開口:“謝了。。。。。。”
我已經失去了所有大喜大悲的感知,在我的生命裡,只有晦澀,與麻木——只要不讓我有多餘的時間來胡思亂想,叫我做什麼都好,真的。
“有空來學校吧。”小B起身,“我要回去了——你的論文還要有指導老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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