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5 頁)
心疼,我知道他們的心快碎了,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悽慘又可憐。但是我沒有辦法停止自己這樣問。
我的心太痛,我希望有人可以分擔我的痛。如果心痛真的無法避免,那麼,至少讓身邊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吧。
聽說快樂越分越多,痛苦是否也是同樣道理。
”今天有人來看我嗎?”
我的眼睛不曾在爸的臉上移動分毫,我的神情明明白白告訴他我有多麼希望一個美好的答案。這個答案,無論是我或者我的父母,都知道不可能。
終於,爸說: ”沒有。”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我感覺他在哽咽,似乎傷害了我的是他,而不是另一個男人。
我不再說話。
爸媽都擔憂的看著我,他們生怕我鬧,又生怕我不鬧。
我淡淡說: ”是麼?”
就那樣,我躺下,頭靜靜枕在床邊。
房間裡太安靜,爸媽屏住呼吸,他們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我只想把眼睛睜大,定定望著一個地方,卻不明白為什麼會流下眼淚。
有人無言地為我抹去眼淚。
每一滴眼淚滑落眼眶,那條手絹就會在我臉上輕輕一拭。
不想哭,卻止不住。
我平不了自己的痛,卻傷害了自己的父母。
我傷害了最愛我的人,卻無法抑制自己的行為。我不斷地傷害,只是為了確定他們還愛著我,確定他們還肯為我流淚,確定他們依然為我心碎。
也許是心理上存了畏懼,第二次的化療更加痛苦。
我在床上哭叫著掙扎,只想找到一種發洩的方法。
”不要不要,我不要化療!”
媽媽摟著我哭。她的眼淚比我流的還多,暖暖滴在我臉上,她說: ”小澎,你叫媽怎麼辦?你叫媽怎麼辦?”
我不知道她應該怎麼辦。
我哭著喊: ”張澎!張澎!張澎?quot;
整個醫院迴盪著他的名字,我不知道這是否可以減輕我的痛苦,但不這樣叫的時候,我好苦。
張澎,張澎,
為什麼你不心疼我?
張澎,張澎!
為什麼你不為我憔悴?
張澎………。
血癌可以用骨髓移植來治療,但首先要找到可以匹配的骨髓。
家裡所有人都來化驗,沒有一個符合。
爸媽在病房外哽咽得無法說話,卻強打起精神來告訴我,正在社會徵集適合的捐獻者。
”是嗎?” 我輕輕說,知道他們心裡擔心什麼。
他們擔心,我無法繼續接受化療,直到找到適合的骨髓。從小,我就不是一個堅強的孩子。
我望著擔憂的爸媽,試圖微笑: ”不要緊,我會堅持下去的?quot;
爸媽臉上的欣慰一閃而逝,他們也試圖微笑,卻要偷偷抹去臉上的淚。
我臉上的淚,任它滑落。
”我不想死。” 我凝重地說: ”因為我愛他。”
窗外雲淡風輕,誰為我撩起那窗簾?
”我真的、真的………很愛他。”
我為你而戰。
我天生並不堅強,卻願意為你而活。
只要你為我流一滴眼淚。
我就可以為你活下去。
那天,我痛苦地吐完腹裡的東西,很出爸媽意料地吃完了媽媽親手做的飯,然後……。。又吐個精光。
對著鏡子裡那張蒼白的臉看了很久,我滿眼哀求之色。
”爸,我想出去走一走。”
媽擔心地說: ”天已經晚了………”
爸止住媽,低沈地說: ”那就去吧。”
爸叫來計程車,將我抱進車。
我們來到那個十字路口。
中央的交通臺,還是那麼熟悉。
爸讓我坐在交通臺上,居然不知道從哪裡拎出一打啤酒。
我一怔,微笑起來。很久,不曾如此微笑。
但下一刻,眼淚卻湧了上來。
爸說: ”這酒,我替你喝吧。” 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我會感動莫名。
我看著爸,將啤酒一罐一罐倒進肚子。
我那嚴肅又秉承中國傳統的爸,居然也會坐在髒兮兮的交通臺上喝個大醉。
”我去找過他。” 爸忽然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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