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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之洲’的塔拉幹沙漠,抵達湘西西部邊境,與金耀國軍隊匯合。否則,別無他法。”
沙漠……茫茫無際的黃沙,驕陽烈日,無始無終的道路,乾渴恐懼的滋長……在現代的電視中我並非沒有看到過。即便是精良的裝備,大隊的人馬,最終又能有多少倖存者?我……我能忍受這些嗎?我能活著走出那片沙漠嗎?死了,我能回到現代,除了宇飛,無牽無掛。活著,我卻要受那烈日黃沙之苦,便是此刻,我都彷彿看到了自己在沙漠中孤獨恐懼的模樣。
我側過臉,看著亦寒俊挺冷漠的側臉,他的眼中連一絲怨責,一分慌亂也沒有,只堅定地護在我面前。那一縷銀絲,與當初不同,從幾個時辰前就未褪去過,彷彿預示著從此以後,他可能就要以二十歲的少年之齡,頂著三十歲的滄桑了。
那抹耀眼的銀白終於刺痛了我的心。我默默地點頭,按照子默的指示,拽過他的手,在他身體的掩護下,於他掌心寫下幾個字:搶駱駝,進沙漠。
他猛地回頭,一臉驚異地看著我,漆黑的眼眸波光閃爍,似在一遍遍詢問,是否當真決定如此。我胸口一酸,幾乎又要落淚,忙點了點頭。
此後的幾分鐘,當真只能用瞬息萬變來形容。面對梅娘他們的進攻,亦寒完全反其道而行,竟是揹著我闖入最強大的戰陣,梅蘭秋菊、黑白無常之間。寒芒在我眼前忽閃,有好幾瞬,我的眼前一片芒白,完全看不清東西。
兵刃交擊的聲音在耳邊忽輕忽重,亦寒揹著我不時向驛站的方向突圍,漸漸地所有的兵力都集結到了來路的方向。我知道,亦寒等的就是西北方防守最薄弱的時候。
亦寒揮劍擋開梅娘和另外兩個女子的凌厲攻擊,沒有一絲喘息的空隙,黑白無常比肩的雙掌便劈了過來。本握著劍的亦寒眼中綠芒閃過,竟是忽地撤劍回鞘,拼著本就虛弱的內傷,實打實硬接了他們一掌。
我攏著亦寒脖頸,在他清涼的背上感受到風沙拂過臉面的刺痛。我們兩個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著西北方向墜去,直直靠在駱駝身上,才一個趔趄站穩。
駱駝嘶叫了一聲,顯是受了驚嚇。亦寒猛地吐出一口血,卻根本來不及擦揭調息,抬手揚劍斬斷拴住駱駝的長繩,將我一把抱到駱駝背上。
青霜劍高高揚起,劍身狠狠拍在駱駝臀部,那載住我的駱駝哀鳴了一聲,便開始向著客棧的後方,無盡的沙漠跑去。我身子懸空,只能笨拙地牢牢抱住駝峰,啊啊尖叫。
亦寒卻由得我呼救,迴轉身面對追上來的眾人,長劍忽地插入地面。我回過頭去,本想叫他回來,本想說亦寒你若不走,我絕不獨自逃生。可是,看著眼前的一幕,我卻驚呆了。
亦寒的長髮忽然在風中飛揚起來,青絲夾雜著刺目的銀白,渾身都散發出冰冷的氣息。他的手橫舉在胸前,兩手交疊幻化出千般手印萬般幻影。所有人都驚呆了,只為那一刻亦寒千軍難敵的氣勢,超乎常人的冰寒,彷彿要吞掉這山河,滅掉這天地。
夾帶著黃沙的風開始在亦寒的周身旋轉飛舞,就像以他為軸心的一場漩渦向四周蔓延開去。所過之處枯樹枝葉斷裂脫落,木質的房屋吱嘎搖晃紙窗破裂。火翎國本還待圍上去的幾人身不由己地撞在了一起,齊聲發出淒厲的尖叫,本待襲敵的兵刃卻是通通刺入了戰友的體內。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駱駝越跑越遠,遠的我快要看不清亦寒的面容了。一種深切的恐懼湧上心頭,難道……難道亦寒準備犧牲他自己嗎?不!不會的,他一定會趕上來。然而這種念頭一旦產生,卻再也揮之不去。我惶惶然回頭,扯著沙啞的嗓子大叫:“亦寒——!亦寒——!”
風暴嘎然而止,我看不清火翎國眾人的慘況,只將悲喜交加的目光牢牢鎖在那幾個起落飛躍而來的青色身影上。背後猛地一暖、一沉,亦寒幾乎把他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了我身上。我的恐懼卻一瞬間消失了,只知那背後的溫暖,肩上的重量,無論如何會保護我,不受傷害。
我穩著駱駝回頭望去,只見火翎國眾人中能站起來的只不足十人,且都搖搖欲墜,沒有駱駝,至少短時間內是追不上來了。忽然,我的目光膠著在遠方越變越小的一點,那潔淨的彷彿不該在人間出現的雪白,那自客棧二樓飄然躍下的身影。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卻知道他看著我,牢牢的將不冷不熱,似笑非笑的目光定在我身上,嫣紅的唇輕啟,不知說了句什麼。
柳岑楓!幾乎第一時間我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這個與臨宇齊名,震懾伊修大陸的火翎國白衣太傅。我猛地回過頭,死死壓住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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