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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我笑笑,很詫異自己竟對那三萬人的生死全不在意,彷彿說得不過是撕爛三萬張紙,而非殺死三萬個人。
“錚————!!”一聲巨響忽然在左側山頭響起,霎時間金戈鐵馬、蕩氣迴腸的琴聲在整個天地蔓延開來。我、亦寒和子默均是心神一震,仰頭望去。
左側的山丘或者不高卻極有名,名為赤霞。只因滿山遍佈紅楓,一到秋季,山間彷彿由內而外燃了把火,映得上方天空都是紅彤彤的。
此時晨光微露,只見那不遠處的山丘因黑夜的淡去而慢慢顯出其本來的顏色。紅楓一片片飄落,連成線,粘成布,彷彿是山間自成一天地,漫漫紅雨綿密下一般。當真是美到了極致,又豔到了極致。尋常人絕不敢往那山中而行,莫說這漫天紅色迷人眼,單是那種妖冶與絕豔並存的美,便讓如許人自慚形穢,不敢輕易滋擾了。
可是,此刻偏偏卻有一人傲立山頭,席地坐在那楓樹下,楓葉間,操琴撫曲,形態悠然。明明清晨的山色美絕,他的氣質卻比那山色更美;明明紅楓豔絕,他的身姿卻比那紅楓更豔。萬紅之白,更迷人眼。清晨的山風吹亂我的髮絲,也吹落了滿樹的楓葉,即便站在這裡,我彷彿也能聽見那樹葉交錯間的沙沙聲。
我有些恍惚地撫上自己的胸口,一陣陣熟悉的麻痛傳來,眼睛卻不敢稍離那一片紅。紅色紛紛揚揚,隨著激揚的曲調漫天飛舞,彷彿受了琴聲的操控時而飄散開去,時而又螺旋聚集。終於,琴聲輕緩低沉下來,紅楓跟著飄落,直到那黑髮白衣,終於慢慢顯現在我的面前。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彷彿不屬於塵世的銀白,不屬於常人的光芒,心中反覆念著那句話:火楓飄盡雪影現……火楓飄盡……雪影現。
離得太遠,即便以臨宇的視力也看不清他的外貌表情。可是,我卻清楚知道他在看著我,止戈歇琴,靜靜含笑地看著我。那似笑非笑,幽深莫測的神情,仿如魔咒,在我腦中盤旋。
忽地,琴聲又起!由原來的金戈鐵馬變為犀利流暢,那些本被圍攻至筋疲力盡的弓弩手竟猛然間精神大振,不顧一切地開始突圍。
金耀騎兵雖兵精人多,可是行動卻被那琴聲所制,再加上一時沒在意,竟真的被這群人衝破了一個口子。喊殺聲立時震天,騎在馬上的在呼喊,立在一旁計程車兵也在助威,可是如此洪亮的聲音卻無論如何無法掩蓋那絲絲縷縷傾襲而來的琴音。眼看著火翎兵越戰越勇,就要突圍出去,而我軍卻呈現了亂象。
“伽藍!玉簫取出來!”我一愣,子默的聲音又響,“李木帶給你的玉簫取出來。”
我看他一臉凝重,只得照做,卻道:‘子默,你不會讓我壓制他的琴音吧?你明知我是音盲,而且也沒他那麼厚的內力可以傳聲千里。’
子默倏地降到我身邊:“我教你。至於內力,讓風亦寒先暫時替你撐著。”我近看了才猛覺一驚,子默的笑容也是如此的似笑非笑,幽深莫測,竟與我腦中柳岑楓的神情一模一樣。
忽地,我發現玉簫上多了雙修長透明的手影,子默的臉就在我臉側,身體在我體內若影若現,棕色的眼眸中燃起了幽深的興奮和戰意:“開始吧!”
不得已,我只得無奈地轉頭道:“亦寒,輸些內力給我,讓我足夠與他匹敵就好。”亦寒眼中閃過詫色,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淡淡點頭。我們兩個巍然地站立在馬背之上,我雙手執簫,湊到唇邊。而他一手扶住我腰側,另一手抵在我背上,片刻之間渾厚精純帶著點清冽之氣的內息從背後湧貫而入。一忽而間,我渾身竟充滿了力氣,彷彿連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漲的滿滿的。我們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站立在馬背之上,千人之間,衣袂飄揚,髮絲飛舞,看呆了所有人。
口中氣息自然吐出,手指隨著子默的掩飾和解說輕動,一道連我自己也想象不出的宏亮樂聲沖天而起,瞬時與那琴聲成對峙之勢。然而開始時,即便有子默的教導,也終究是臨陣磨槍,不時有錯誤的音符冒出,被柳岑楓的琴聲打壓的一塌糊塗。
可是慢慢地,我震驚地發現,我會吹簫。不,不是我!應該說是臨宇本身擁有高超的簫技,那種對音樂的敏感幾乎已經成了他身體的本能。所以開始時的不適過後,我的手自發的動起來,每一下都與子默的指尖重合,吹出的力道大小也越來越適中。
我的簫聲不華麗不激越,沒有柳岑楓現在的犀利,也沒有他剛才的金戈鐵馬。可是卻彷彿天空綿密而下的雨,將一切牢牢籠罩住,不放過任何角落,既是最柔,也是最韌。
金耀國的騎兵隊伍又慢慢成了合圍之勢,雖有幾十人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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