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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冽幾乎以為她要回過頭來的時候,她卻用極輕,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一旦不愛了,男人就會分外絕情。我以前不信,現在……終於也信了。”
徐冽半靠在座椅上,一言不發,身心都疲憊得半死。雪兒終是自嘲地輕嘆了一下道:“下週有一個同學會,歐陽學姐主辦的,來得都是當年學生會的人,你去嗎?”
徐冽睜開眼本想說不去,忽然對上雪兒水靈靈滿含絕望的眼睛,那一個不字終於還是吞了下去,淡淡道:“到時再說吧。”
車子緩緩駛入那幢龐大幽靜的宅邸,鐵門開啟的時候發出刺耳的“嘎嘎”聲,彷彿在預示著久無人煙的靜寂。徐冽在進門前跟父親透過一個電話,知道他們如今人還在歐洲,而爺爺早在四個月前就去了鄉下靜養。談了些公司的事,徐天對他突然去美國分公司的事很奇怪,但得知公司經營正常也就沒說什麼。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徐媽媽把電話接了過去,劈頭就問道:“伽藍還好嗎?”
徐冽含糊地應了一聲,臉有些發燙,心又有些痠疼。
徐媽媽鬆了口氣:“那就好,我走那天就看藍藍臉色很不好,你還和她吵架,都多大的人了,跟個小孩子似的和她計較。”
徐冽咧嘴笑了笑,從玻璃門上看到自己及其怪異的苦笑,一時說不出話來。
徐媽媽卻還在那邊嘮叨個不停:“藍藍就是太愛你了,才總被你欺負。明明是你不對,她那麼差的身體,還非要做了點心去哄你開心……”
藍藍就是太愛你了……這句話聽得徐冽胸口一陣刺痛,太愛……太愛……究竟是誰太愛誰?徐媽媽還在說,聲音有些悠遠,徐冽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問道:“媽,你說的是哪天的事?”
“哪天?”徐媽媽被他弄得雲裡霧裡,“什麼哪天?”
“你說伽藍給我做了點心,哪天的事?”
徐媽媽恍然大悟:“還有哪天!自然是我們乘班機離開那天嘍,不看到你們和好,我們怎麼有心思去旅遊啊……”
手機裡只餘或淺或重的呼吸聲,徐媽媽說了半天,才發現兒子一點反應也沒有,急了:“冽兒,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半晌過後,徐冽沉聲道:“媽,我有事先掛了。”
“哦哦,你有事就去忙吧。對了,好好照顧伽藍,記得了……”
“嘟嘟……”的盲音傳來,徐冽才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地把電話給掛了。無論是抓著電話的手,還是插在口袋裡的手,指尖都有點冰涼。他使勁地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仍是一片迷糊。
媽說,那天伽藍特地做了點心來哄他,為什麼後來演變成與邵俊一斯混在一起?難道,那些點心本來就不是給他,而是給邵俊一的?
不!不會!伽藍不是那樣的人,就算她會背叛自己,也沒理由欺騙媽。可是,之前的冷淡算什麼,在公司裡與邵俊一私會又算什麼?
或者她在公司看到自己與雪兒在一起,所以灰心失望下……
一幕幕不堪的景象,和一條條明顯詭異的線索在他腦子裡絞成一團,他忽然想起那天喝悶酒時,冰燁問他的話:“為什麼不去調查?”
為什麼不去調查?是啊,為什麼不去仔細調查一下事情的真相?這個問題他不只千百遍的問過自己,直到冰燁冷冷地問:“要我幫你?”他的腦中忽然閃現過那張痛苦糾結,卻沉沉睡去的臉。在他最熱情高漲,在他最慾望如火的時候,自己的妻子卻在身下睡了過去,連半分回應也沒有。
“冰燁……”徐冽沒有回答,只醉眼朦朧地問,“如果小雨愛上了別人,你會怎麼辦?”
冰燁給了他一拳,冷冷道:“殺了他。”
徐冽癱在軟皮沙發上笑:“殺了他小雨就會回來了?”
冰燁斜睨著他,眼神冰冷,滿臉都寫著不爽,但還是乾脆地答道:“會。”
徐冽愣了愣,繼續喝酒。冰燁從來都是如此,認定的目標就一定要實現,連打個彎的可能性都沒有。因為只有一條路,一個選擇,所以他從來都是那麼自信,或者,該說是決絕。
可是,他做不到。不去調查,他還可以在重重痛苦中掙扎著自欺欺人。結果一旦出來,那他就連唯一的幻想也失去了。他害怕自己無法接受的真相。他更害怕終於認清了自己的感情時,卻發現路的盡頭只有悲劇。
歡姐開開心心地來給他開門,提了他本就不多的行禮,把他引入客廳,一邊嘮嘮叨叨說著“很累了,應該先吃點東西,睡一覺”之類的。
徐冽沉默地吃完歡姐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