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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可預知的重逢裡,我們以為總會重逢,總會有緣再會,總以為有機會說一聲對不起,卻從沒想過每一次揮手道別,都可能是訣別,每一聲嘆息,都可能是人間最後的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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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強吻
第十五章 強吻
徐冽知道,伽藍還是心軟的,她終究還是讓自己進屋了。雖然她的神色依然很冷漠,雖然她只同意住一夜,雖然也許那只是對一個普通人的同情心。然而對瀕臨絕望的徐冽來說,那時出現的藍藍,無異於溺水時的救命稻草。
然而,徐冽怎麼也沒想到,向來極少生病的他會被一夜寒冷擊垮。或許是因為終於找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一下子鬆懈了,或許是幾個月的思念焦慮和悔恨讓他的身心都到達了極限,也或許是他潛意識裡覺得,如果病了,伽藍就沒辦法再對他太過冷漠絕情。
於是,在這樣的心態下,徐冽果然病了,高燒39度,迷迷糊糊中他彷彿回到了六個月前的上懷。那段他們還相互依偎,相互愛戀的美好時光。然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醒來發現一切只是一場夢時,那種悲涼會比入夢前來得更冰寒刺骨。
在醫院掛了三天點滴,當能出院時,徐冽整整瘦了一圈,膚色也由原來健康的蜜色,變得蒼白。
天只是矇矇亮,天空甚至還沒翻起魚肚白。徐冽沒有開燈,卻是怔怔地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苦澀地笑笑。如果是以前,他絕不會相信自己會有死皮賴臉跟在一個人身邊的一天;如果是以前,他絕不會贊同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任性。
然而,那也當真只是以前了。如今為了伽藍,為了找回自己失落的妻子,就算要徐冽把自己的自尊和驕傲統統踩在腳下,他也絕不會猶豫。
是愛引發了心痛,是心痛勾起了內疚,是內疚將心底的愛一寸寸加深。所以,徐冽很清楚,他並非軟弱了,並非卑微了,而是遵從了心的選擇。
想要見到她,想要聽到她的聲音,想要把她擁在懷裡,無法遏制心中種種渴望的徐冽終於忍不住悄悄開啟門,來到伽藍的房間。
房中很昏暗,窗簾是半開的,很明顯伽齊極疼伽藍,雖然看不見,房間還是佈置的很溫馨漂亮,整個屋裡都是從前伽藍會喜歡的色調。
從前的伽藍啊……徐冽為自己這樣的感嘆微微心酸。他輕輕把軟軟蓬鬆的被子撥到一邊,在床沿坐了下來,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那張沉睡中的臉。
微卷的頭髮散在枕畔,有幾絲還粘在她面頰。唇瓣很薄,卻形狀美好,就算不嘟起嘴也像是微微上翹的,就像兩個半片的櫻花花瓣恰巧粘在了一起。徐冽想起她的眼,雖然雙眼皮不深,卻惹人注目。大概是因為大部分人的眼眸都不是純粹的黑,而她,卻黑得徹底,仿如一潭深泉,能將人吸引進去。
正看得入神,甚至忘我得傾身想含住那微啟的唇,床上的人卻忽然動了。淡淡細長的眉微蹙,小小的手揉了揉額頭,臉上帶著抹滄桑的疲憊,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徐冽連忙扶住她,手掌貼上她背部柔軟的肌膚,忍不住心中一陣激盪,小腹竄起久違的灼熱,他連忙壓下。
伽藍沒有什麼反抗地任他扶著,更是反手抓上了他的手臂,啞聲問:“亦寒,什麼時辰了?”
徐冽只覺心裡咯噔了一下,像是被冰錐在心口狠扎,又像被兜頭澆了盆冷水,但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見他不回答,伽藍微側了頭,左邊的眉輕輕挑起,身上忽然散發出某種渾然天成的威儀:“怎麼不點燈呢?出雲島國那有訊息來了嗎?德比可願再和風吟結盟?”
那種渾然天成的威儀,臉上的光澤,讓徐冽渾身一顫,幾乎是反射性地反手抓上彷彿會消失在眼前的伽藍,鎮定了良久,才能發出平穩的聲音:“伽藍……你在說些什麼?”
“徐冽?”伽藍的身體微微一僵,微涼的小手撫上他的手背,又如被驚嚇到了一般馬上縮回去,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
兩人都有些尷尬,氣氛沉悶地壓抑著,良久都沒有人說話。
直到伽藍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現在是幾點?外頭什麼天氣?”
徐冽怔怔看著她嫣紅的雙頰,無神卻微微眯起的眼。有多想問她,剛剛呼喚的是誰的名字?有多想問她,心裡面是不是已經進駐了另一個人。可是他不敢,深深害怕聽到自己無法接受答案的徐冽,只能掩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回答:“早晨六點,天還很黑,外面……風雪交加。”
徐冽的話讓伽藍露出恍然的表情,似是解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