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音說:“從我決定和你在一起的那天起,就想過會有今天。我不能反抗師父,甚至不能護得你周全。可是,我依舊不想放開你,臨宇……”
不知道為什麼,肉體上的痛忽然微不足道了,我窩在他懷中,低低咳嗽著,然後環緊他的腰。
終於,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一聲充滿著憤怒、無奈和妥協的嘆息聲響起,所有的壓迫感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符御神色冰冷地看著我,我卻沒空理會他,只漲紅了臉不住咳嗽,亦寒則輕柔拍撫著我的背。他的面色終於緩和了幾分:“其實,你也算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唉!”
我聽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更不明白他話裡的妥協。但他已不再理會我,目光轉向了亦寒:“如果你不想死,如果你還想待在她身邊,就跟我走。三天後我會允許你回來。”
“師父?”亦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也有些意料不到的驚喜,聽他的口氣,竟是捨得放過我們,成全我們在一起?他,肯妥協了?
我們當然願意生死與共,我們當然不會捨得放開彼此的手,可是我有我的牽絆和許諾,他有他的責任和使命,我們都有太多拋不開的命運糾結在這個世界。如果能不用孤注一擲地選擇死亡而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
很久以後想來,符御當真是一個極可怕的人。他知道人在必死之念下,會把什麼顧忌都拋開,無欲則剛,那樣的我們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分開的。可是,一旦萌生了希望,人就會變得軟弱,軟弱會使一切堅決的意志產生動搖,乃至最終妥協。就像蜘蛛張開的網,你越掙扎,就會被纏的越緊,也越加絕望。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五月陰沉的天空,綿綿細雨終於落下。
我在門口等著亦寒回來,石獅都被雨水打溼了,灰沉沉的,跟天空的顏色很像。秦霧打著傘站在我身邊,一邊焦急地將傘從左手換到右手,一邊又絮絮安慰我:“公子你別急,師父那麼高深的武功,絕對不會出事的。”
我告訴他亦寒去執行了一個任務,要三天才能回來。秦霧瞧瞧我被雨打溼的肩頭,又將傘往我這邊挪了挪:“公子,你身子弱,淋雨容易生病,不如我們進去等吧。”
我睨了他一眼笑道:“有時間在這裡絮絮叨叨,還不如再去拿把傘出來。我可不想淋得溼答答的讓亦寒擔心。”
秦霧啊了一聲,似乎到此刻才想到其實可以不用兩人打一把傘。臉上露出羞赧之色,把傘遞到我手裡,匆匆跑進屋去。
秦霧一走,我一人撐傘站在赤宇樓門口,頓時覺得耳根清淨了很多。雨絲很細,卻也極密,風一吹就統統彎了個弧度,灑在我薄薄的衣衫上。我微微縮了縮肩膀,秦霧一走,也有點寒冷孤寂了呢。
我不用煩躁,不用擔心,不用害怕,亦寒一定會回來的。就算一時回不來,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到我身邊。如果,他真的來不了了,那麼我寧可集結百萬軍隊,也要……
當然,沒有如果,也沒有就算。我定定地看著細雨朦朧中,緩步向我走來煢煢孑立的青衣男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可是,當他快走到我面前時,我忽然發現有什麼不對了。他依舊是亦寒,長身玉立,清冷淡漠的亦寒,青衫銀絲,氣息涼薄的亦寒。可是,他的靈魂被抽空了。
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明明走得那麼平穩,卻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雨絲細密地落在他臉上,淌過微微高起的眉骨,淌過黑洞般幽深的雙眼,淌過瘦削流暢的下巴,匯成沉甸甸的雨水,一滴滴往下落。
他怔怔地看著我,然後伸手將我抱進懷裡。雨傘落在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音。他的身體要比我冰冷上數倍,讓我一貼上就瑟瑟發抖。他緊緊抱住我,汲取著我身上的溫暖,沒有言語,沒有聲音卻彷彿就算這般在冰冷的雨中站一輩子也無所謂。
我忽然有些害怕了,恐懼像毒蛇般從他身上鑽出來,爬進我心裡。我緊緊反摟住他,顫抖著,瑟縮著,窩在他懷中,也是哪怕一輩子也無所謂的奢求。
“臨宇……臨宇……臨宇……”他忽然用沙啞的聲音叫我,一遍遍地叫,彷彿發出聲音的不是他的喉嚨,而是他的靈魂,“臨宇,我愛你……”他說,“我是那麼……那麼愛你……”
我真的好害怕,緊抱著他的腰,一遍遍回應:“我也是,我也是……那麼愛你……亦寒,我真的很愛你……”愛到胸口都發痛了,所以,求你不要說出讓我絕望的話,求求你……
可是,他還是說了,用沙啞的聲音,斷續著說:“臨宇,我不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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