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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過近的男性氣息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問:“說什麼呢?”我無聲地笑笑,“我該說什麼呢?平安夜快樂嗎?還是好久不見?”
更何況,我根本就連你的臉都看不到,你做出任何悔恨、內疚,甚至絕望的表情,又有什麼意義呢?
“伽藍……你不要這樣。”徐冽一寸寸收緊手,將我抱在他懷裡,火熱而緊窒的懷抱,既是熟悉,又是陌生。曾幾何時,這是我貪戀的所有啊!曾幾何時,這是我深愛的一切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嗎?是品嚐到咫尺天涯,連淚水都流不出的刻骨痛苦後?是在子默魂飛魄散後?是在機場眼睜睜看著他與雪兒相攜離去後?還是更早,早在那青衫銀絲的身影用他的鮮血在我心底種下鮮紅色烙印的時候?
“徐冽。”這是見面後,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讓他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即擁得我更緊。那種小心翼翼的喜悅,惶恐地珍惜著的擁抱,讓我為自己後面要說的話微微酸楚了一下,“徐冽,我們回不去的。我……”
“我愛你!!”徐冽大聲地,慌亂地打斷我的話,“伽藍!我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事到如今才意識到我有多愛你,真的太晚了嗎?”
我沉默了良久,想掙脫他的懷抱,可是卻被他抱的更緊,哥哥和阿姨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過來拉開我們,甚至不說話。我只能聽著徐冽紊亂的心跳,無聲嘆息:“是的,已經太晚了。”
晚到我幾乎要忘了你的存在,晚到當初的感情消磨殆盡,晚到曾經天真愚蠢卻快樂的林伽藍消失無蹤。
我沒有責備的力氣,沒有怨恨的力氣,甚至沒有聽他訴說感情的力氣,原以為應該會有的酣暢淋漓的報復,終究只是我的想象。他的出現,他的內疚,他的痛苦,不過是平白將那個不堪回首的過去重新鋪展在我面前罷了。氣息統統吐在了絨毛的圍巾上,貼的下巴有些溼熱,我用著平靜的語氣說:“徐冽,放手吧,我要回去了。”
“不放!”徐冽帶著近乎任性的固執嘶吼,“我永遠都不會再放手了。伽藍,你是我的妻,我唯一愛的人啊!我怎麼會對你放手,當初的我怎麼會對你放手?”
“你果然還是一樣地高傲呢!”我緩緩抬起頭來,在黑暗中露出嘲諷的冷笑,“你知道什麼是永遠嗎?你知道承載永遠的痛有多沉重嗎?不,你什麼都不知道!當初輕易說出永遠,又輕易放手的你,沒有資格說這個詞。”
你知道什麼是永遠嗎?永遠是就算捨棄生命也要守護的執著;永遠是就算相伴相守也無法相愛的傷痛。“永遠,是比公子的生命,多一天。”那個用著清冷的聲音對我說永遠的男子,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捨棄我們的愛情,留在我的身邊,你能瞭解嗎?
“放手。“我用冷靜到極致的聲音說,“哥,帶我進屋!”
“好……好!”哥像是恍然大悟般,連忙又恢復了剛剛的兇悍,“叫你放手聽到了沒有?事到如今,來裝什麼可憐,裝了也沒人看得見。”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哥哥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卻少了方才視若仇敵的痛恨。
徐冽的手僵直了一下,終於緩緩鬆開,我猛地退後一步,轉身就走。
平日的我就算沒有人攙扶,也可以穩穩地尋找到臺階,然後扶著把手走進屋裡。可是,今天的心情太過急躁,太過想要脫離空氣中的冰寒,竟沒有注意到前方不遠處就是臺階。腳下趔趄了一下。
“伽藍——!”
“藍藍——”
我痛得齜牙咧嘴,手肘和膝蓋都撞在階梯上,只在裡面穿了條緊身褲的膝蓋肯定是淤青了,反倒是穿著厚厚的大衣的手肘,不過是一陣鈍痛罷了。
下一刻,我就被騰空抱了起來,這個溫熱而輕柔的懷抱,將就算裹成粽子仍顯瘦小的我緊緊鎖在懷裡。他終究還是比離我更近的哥哥快了一步,心中泛起一種無奈的酸楚。徐冽緊張地問:“伽藍,你怎麼樣?哪裡痛?……”
他以為我還是小孩子嗎?失明後的我,早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撞擊和疼痛,如果不是這一下摔得比較厲害,甚至連皺眉也是奢侈的。
“沒事。”我搖頭,然後掙扎著跳下來,腳僕一落地,膝蓋上的疼痛就讓我的身體又一陣傾斜顫抖。感覺到他的緊張,和又要抱起我的動作,我冷聲道:“夠了!”
微微喘息了一下,我伸出手,哥哥連忙扶住我。我摸索著一手扶上欄杆,小心地一點一點地往前走,不想再摔跤了,只想快點回到那個溫暖的熟悉的小屋中。
“伽……藍……”徐冽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