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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冽刷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我。恍惚間,彷彿有一抹紅暈爬上他的臉,猶如生命的火花。
我緊緊捂住嘴巴,阻止嗚咽聲從聲帶震動中發出來,眼淚滲進指縫間,帶著灼熱的溫度溢位來,淌過手背,又變得冰涼。
亦寒!亦寒!亦寒……我好愛你!我真的想一輩子和你廝守在一起……可我這樣聲嘶力竭的吼聲,你還聽得見嗎?還聽得見嗎?
我錯了!我終究錯了!兩個交錯的時空,兩段錯位的愛情,兩個我曾同樣深愛的人。我以為我做了選擇,我以為我知道自己的心,然而所有的決絕卻在看到徐冽背上的槍孔時通通崩潰。兩個人,兩段情,終究還是將我的心撕成了兩半。
我緊緊握住徐冽沾滿血汙的手,哽聲道:〃等你回來!我和孩子都等著你回來!徐冽,你一定要活下去,聽到了嗎?〃
徐冽帶著無法置信的喜悅閉上眼睛,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被推進手術室。紅色的燈亮了,手術室門前一陣寂靜。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腦中交錯印過徐冽蒼白嘴角勾起的笑容和亦寒深紫的眼睛,一幕,又一幕。
我一步一步踉嗆著走到最邊上,離手術室最遠的位置。徐爸爸扶住我憂心地道:〃藍藍,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扯出個虛弱的笑容:〃我不會有事!我還要……等著徐冽出來。〃
說完,我繼續踉蹌著走到那最邊上的位置,坐下來,把臉埋進雙膝間。這裡很安靜,卻也很冷,冷得我發抖。我在一片漆黑中想著外頭早該黑透的天,想著天上懸掛的明月,竟無聲地笑了,摻雜著綿綿湧出的淚,我才知道,原來笑也是可以這般苦的。
一雙手輕輕撫著我的頭髮,溼潤清涼的掌心貼上我額頭。子默在我耳邊柔聲道:〃你又發燒了,讓醫生看一下吧?〃
我微微抬起頭,把下巴擱在膝彎上,啞聲道:〃我想等他出來。〃
子默的手頓了頓,細長的眉毛輕輕皺起,眼底是遮不住的擔憂:〃你不該給他這樣的承諾。他雖是為了救你,孟雪兒卻是他自己惹上的。伽藍,你本不欠他什麼。〃
子默緩緩理著我凌亂的頭髮,嘆息道:〃你真的決定離開風亦寒,留在他身邊嗎?〃
我噝噝地吸著冷氣苦笑,被淚水浸透的眼很腫很痛,我努力睜大眼才能看清子默的臉。我笑著,壓低了聲音,輕柔道:〃子默,人的一生要撒多少次謊?多我今日這一個不多,少我今日這一個不少。你說是嗎?〃
我明明笑得燦爛,說得輕鬆,我明明相信自己表現得很完美。子默眼中卻流露出徹骨的悲傷,心痛的憐惜。
〃那麼,孩子的事呢?也是謊言嗎?〃他輕輕攬住我,讓我靠在他肩上,像是要擔下我所有的苦痛,傻瓜!讓兩段情交錯,為兩個人心痛,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伽藍,你真的很努力了,努力做了選擇,做了了結。今天的結果,不是你造成的。〃
子默的聲音,柔柔地,緩緩地,像一根羽毛撥動我的心絃,輕輕地告訴我:哭吧!你也在痛呢!所以,請痛快地哭吧!
我把臉埋在他頸窩,再也遏制不住抽搐般痛苦的哭泣。我不能離開亦寒,我絕不能離開亦寒!可是醒來後的徐冽該怎麼辦?醒來後發現自己被欺騙了的徐冽該怎麼辦?怎麼辦?
夢裡是愛,夢外是情。一個人的愛情究竟有沒有可能產生平行線,來維持兩個世界,兩段感情,永遠交替地……存在下去?
第44章 借屍還魂
徐冽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子彈安全取了出來,但情況仍舊不容樂觀。那個廢樓的第二層中擺放了十幾塊水泥板,其中有一塊近一半都凸在外面。徐冽抱著我下墜時,因空中無法借力躲避而撞上水泥板一角,顱他碎了一小塊,淤血沉積在腦內。
開顱手術刻不容緩,可是劉叔說這種手術成功的機率本就極低,再加上剛取過子彈身體虛弱。總之,徐冽極有可能會死在手術中,或成為植物人。
徐媽媽在凌晨兩點從J市趕到醫院,聽聞噩耗的瞬間幾乎昏厥過去。但她無疑是堅強的,即便臉色慘白,眼泛淚光,她還是勸慰我多休息。
手術定在三天後早上八點,主治醫生是劉叔,助手全是剛從國外乘直升機回來的權威醫師。
徐冽被推進加護病房後,我幾乎癱軟在地上,渾身燒得厲害。徐爸爸徐媽媽堅持讓劉叔給我做了全身檢查,身體有沒有還不清楚,但能肯定胎兒很安全,雖然還沒成形,卻是真實地在我體內一點點生長著。
徐媽媽在聽到劉叔說孩子平安時,再也忍不住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