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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只允許她裝弱勢來算計我,就不允許我反過來算計她?”她笑得明媚燦爛。
沒錯,這次的事其實是她自己設的局。
姜良人這顆棋子早已被她收攏在手裡,當時她著人告訴對方,她的風寒症是錦昭容所為,如果她不棄暗投明,那錦昭容一宮主位想讓她一個小良人病歿,不過是抬抬手的事兒。
對方惜命,察覺出來後就應了下來。不過這一節她未曾落下把柄,她知道錦昭容那等謹慎之人,不會輕易丟開手裡的棋,氣一出完,姜良人的“病”自然又好了。所以皇帝只會查到姜良人的病好病壞,都與錦昭容有關。
當然,姜良人卻以為是她幫得忙。
至於皇帝那邊,她最大的籌碼,就是知道他認定她本不會騎馬,即便她學得再快,因人一貫固有的思維,他也不會去猜疑她肯拿著命去賭。
“主子說的也沒錯,只是有關皇上喜好的話交給姜良人去說也就罷了,由她供認豈不好?主子非要自己來說,教奴婢心驚膽戰。”
“這你就不懂了,由她說,必定不能偏向著我說,否則會讓皇上發現端倪。但我自己道出來,態度和軟些,口吻變一變,皇上就會覺得無傷大雅,只覺得我仗著小聰明有所防護罷了。他不一定看得上眼,卻會覺得無可厚非。”雲露一笑,“你難道還以為咱們皇上是那種規規矩矩的老實人?他其實很清楚後宮的手段。那些不懂得護住自己的人,他才真正討不了他喜歡呢。”
“這怎麼說……”良辰疑惑,雖然聖上確實有些離經叛道,但是妃嬪打著他的名義使手段,想來他總會不高興的。
雲露垂了垂眸,陷入幾分回憶,“我也是過了好陣子才琢磨過來的,你知我和湘怡交好,當初複選,她讓人陷害少戴了一支髮簪,皇上便道’沒能力護好朕賜下的東西,朕也用不上’。可見他並不喜歡全然單純善良的女人,因為這樣的人,沒有能力護住他的賞賜,承受不住他的恩典。”
良辰呆住。
這樣的論調古怪,可是沒由來的,她覺得主子分析得有理。皇上竟真是這麼個心思不成……
如果是這樣,那主子這番類似自我剖白的行事,確實能全身而退。怪不得皇上不止沒有怪罪,還把親手獵來的兔子賞給主子做耳暖,可見主子將其中的分寸拿捏得極好,撒嬌賣痴,愣是去了他的不虞和疑心。
她感嘆:“皇上待主子還是很用了些心思的,否則不會為了主子受傷而追根究底。”
在後宮待久了,人人都能明白這道理――息事寧人。尤其是有地位、有權勢、得聖寵的妃嬪,即便做了一些為惡之事,查來查去,最後都會不了了之,找一個替罪羊便罷。
錦昭容尚且懷有龍胎,皇上聽了供詞卻肯一力追查,可見確實把主子放在了心上。
雲露聽到她的話笑笑,沒有多做解釋。
依她來看,事情的關鍵其實並不在於錦昭容是否有傷到她,當然這起了推波助瀾的效果,最重要的是,皇帝剛警告過讓她安分一點,就發現她跳出來作怪忤逆自己的意思,心裡必然會加重不滿。追根究底,有不顧情面徹查的意思在裡頭,卻也還有懷疑是否是別人陷害她。
她一個入宮不滿一年的人都能體會到錦昭容的謹慎,更何況與她相處多年的皇帝?
所以他疑心這個結論是少不了的,只是罪證確鑿,他最終只會發覺,是錦昭容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特意在這個風急浪高的關頭行事。
“主子果然心思玲瓏。”
方才起就一直站在香爐邊的和樂,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附近,低聲默默地道。
這件事,她差不多是到最後一刻才知道,且不是主子和她說,而是她自己猜出。皇上問訊時她有所察覺,才特地把事情說得仔仔細細,做了一些迷惑誤導性的回答。
雲露鄭重喚她:“和樂。”
和樂微怔,低眉應聲:“奴婢在。”
“我一直不能像信任良辰一樣信任你,因為你是皇上的人,即便身在此處,你也無時無刻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心頭。所有不利於皇上的事,你都會阻止或者向上稟報。”
“奴婢……”
“可是這一回你肯把心偏向我。”雲露微微一笑,“雖然錦昭容有心害我,可此番畢竟不是她真正出手,你卻肯與我一起擔這欺君之罪。往後我不會再疑心你。”
和樂已然往了低頭,只怔怔地看著對方。
在她的印象裡,還沒有一個主子能像妙修媛一般,總是把話說得那麼磊落光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