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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眼底深處,已經全然變成了絕望的濃霧,再也無人能拂開。
早就猜測過自己不能懷孕的問題,也曾懷疑那藥是否塗在這把剪刀之上。可是她沒有去探尋過答案……
兩個男人都給她下了藥。
她在得知前者時痛苦難過失望難堪,而在得知後者時,天地間已經再沒有什麼能擊倒她了。這不是強大,是無謂的麻木。
也許是應該高興的——
無論測試的方法是否殘忍詭異,他們最終讓她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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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的事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雲露問過皇帝,既然文修遠當初願意為了淑妃送死,又為什麼會轉而同意研製這等藥物?真的是無法忍受牢獄之災嗎?
皇帝先是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然後被雲露無情地踩了龍腳,才摸摸鼻子道:“他不同意,朕就說讓其他人研製,但旁人在這方面的造詣不如他,萬一用藥後暴斃,朕就管不了了。”
雲露用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看著他。
皇帝都是天生的陰謀家。他讓人做這種活不好死不掉的藥,本身就是想保住淑妃的命,絕不可能直接拿她試藥。
文修遠……未必不知道。
不過他肯定不想賭這萬一。
“要是當初成全他們也不錯。”她異想天開地說。
想完了突然發現,自己這是在YY皇帝的女人啊……
已經不經意湊到她耳邊的皇帝笑得陰森,“現在也不遲……你說,朕成全他們做對鬼鴛鴦如何……”
她一個激靈。
不能吧?
“朕倒是想啊。”他十分可惜地道,“如果不是當初老太醫診出雙胞胎的時候給你留了餘地,安胎期間必是要起大風波。他既然為文修遠求情,朕也不好不赦了他……”
不過,文修遠或許肯為了淑妃去死,但他本身不是懦弱無主見的男人。相反,他對待藥物研究的態度狂熱,不比待淑妃的心意要差。阻了他流芳百世的功名路,讓他成為世上最平凡的人,庸庸碌碌一輩子。
皇帝笑了笑。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斬他首級讓他一了白了,讓他長痛也不錯。磨到有一天,他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後悔莫及,才是真正處罰他的時候。
皇帝不知道,自己算計著用軟刀子割別人之時,自己的短痛突如其來。
雲露中毒了。
而且是當著他的面。
前一刻她還津津有味地嚼著如意菜,下一秒就忽而胃部痙攣,疼地倒下去。引起搖光殿上下的一片混亂。
皇帝怒火中燒之下斬了做這道菜的大廚,其餘人也跑不了,只要和這道菜沾過手,就拖出去打四十大板。無論男女。
若然不是太醫及時將貴妃救回,他就當真要血洗後宮了。
其實雲露中毒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正因為它發生的頻率幾乎趕上常事,沒有個消停時候,又因為皇帝如今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此番才格外憤怒。
換到外朝,如果她還是曾經的小妃嬪當然引不起注意,但換做貴妃,影響力就比較大了。更遑論皇上還有封她為後的意思。
更有甚者,開始編造陰謀論,說是廣陵王餘孽在活動。
無論是安撫朝堂,還是滿足自己想要抓出真兇的迫切心情,皇帝都加快了查證力度。
首先是中毒的來源。和樂在這方面尤為擅長,她注意到觸發的地點在餐桌上,且沒有忽略掉這個近在眼前,卻是后妃最先排除的選項。一是不敢,飯菜有聖上同食,誰敢在裡頭下毒?二是能力,每個宮殿在菜餚藥物上的關卡把的最嚴,費盡心機想得逞哪兒有這麼容易。
但她做事嚴謹,不會輕易排除任何一個選項。而菜品有保鮮度,自是要放在前頭先查。
於是終於讓她在那道“金屋藏嬌”的裝飾——蘿蔔雕花裡尋到了毒的來源。素日用銀針試毒,多是將針刺入菜品中,從而忽略了裝飾的雕花。畢竟后妃不是小孩子,不會對一朵花好奇,既然不碰,怎麼可能中毒?
然而云露最喜歡的那盤“金屋藏嬌”是把火腿肉用針一點點戳進如意菜(即豆芽)裡,豆芽不像塊糕點,可以整整齊齊地擺在那兒。它分散在瓷盤裡,總會有一些在端菜上桌的過程中因為顛簸而挨近裝飾的花。或者夾菜時不經意地碰到花瓣。
那些雕花顯然用藥物浸泡過,沒有一處無毒。
太醫表示,幸而貴妃娘娘近來腸胃不適,無法承受藥物帶來的影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