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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筆筒初看,也僅僅是木雕工藝精湛,細看之下,才發現,筆筒上的一枝老梅和兩隻喜鵲居然都是採用了鏤空雕,喜鵲、梅花、遠處的背景長廊屋簷,層層疊進,活靈活現。而且,整個筆筒表面還保留了木質原有的結節和木紋,襯著那活靈活現的雕刻,竟絲毫沒有浮華之意,反而透出一股子拙樸豪爽來。
周晨將兩隻筆筒先後細細地看了,終於,那個倚在牆根的老婦也終於湊了過來,忐忑著問:“姑娘,你是不是看上我這一對東西了?”
周晨並沒有立刻回答老婦的問話,而是答非所問地反問道:“你這筆筒是哪裡得來的?”
“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老太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得旁邊不遠處,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正舉著一塊樹脂美玉,大聲吆呼道:“祖傳美玉啊,這可是我當年任內閣大學士的曾祖父傳下來地……”
這一聲吆喝恰逢其時,彷彿給這老太的話做了註釋一般。讓周晨和老太都是一愣,老太一張皺紋密佈的臉滿是赧然。
“姑娘,我,我這個確實是祖傳之物……”
老太翕動著嘴,一句解釋的話說的七零八落的,一雙渾濁滄桑的眼睛望著周晨,卻很是真誠。
這樣的老婦人,本該頤養天年的年紀了,若非家中有難,又怎會來此變賣家中祖傳之物?想起聽到自己婚變後,周媽媽那雙滿是關懷心痛的眼睛,周晨心中微微一動。
來這裡賣東西的,天上的飛龍地上的蟲,什麼人都有。但不管有多少碰瓷兒的,坑騙的,但周晨卻認定這個老婦人並非坑蒙拐騙之輩,心中的感受自然也就不同。
她微微一笑,對那老婦人道:“大嬸,你能……你這一對筆筒怎麼賣的?”本來,她想問一下對方這對筆筒的來歷,想起先前老婦人臉上的窘色,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這位姑娘,我這一對筆筒賣六十萬!”老婦人話說完,似乎對自己開的價格有些忐忑,抬眼看著周晨,不過,緊抿的嘴唇卻顯示著,她的堅持。
一對黃楊木雕刻筆筒,雖說年代夠,差不多看到明末清初,雕工也不錯,但六十萬還是有點兒高。周晨略一沉吟,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賣六十萬麼?。”
老婦人似乎有些意外,看了看周晨,還是開口回答:“我兒子得了尿毒症,急需換shen。我問過醫生了,換shen的手術費加上後期醫藥費,六十萬就夠了。”說這話的時候,老太紅了眼圈兒,目光中卻露出一種滿滿的希冀之色。
天下最是父母心!
周晨暗暗嘆息一聲,微笑道:“六十萬就六十萬吧,我買了。”
老婦人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周晨,嘴唇翕動著,在眼圈中含了半天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地滾落下來。
“你,你真要買?”
周晨微笑著點點頭。用地上的包袱把那兩個筆筒一裹,對那老婦人道:“大嬸,你帶身份證了麼?我直接帶你去銀行開個戶,我把錢給你轉上。”六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十萬八萬都有可能招來劫匪,可別讓這六十萬反而把老太給害了。
琉璃廠街口附近就有一家工行儲蓄所,周晨帶著老太直接走了過去,臨去給慕容��蛄爍齙緇啊�
銀行中毫不意外地需要排隊等待,對於中國人來說,這也是見多不怪的了。周晨和老太取了號,在大廳裡坐下等待。
或許是周晨的真誠打動了老婦人,讓她放下了那層防備之心。也許只是壓抑太久,急需找一個傾訴的物件,兩人坐下後,老婦人就自說自話地給周晨說起自己的家事來。
據傳她的祖上也曾任過翰林院編修,算是書香門第。後來沒落了,原來祖上的一些家財古物都漸漸散了,特別是解放後文化大革命時期破四舊,把她家裡的僅剩不多的幾件古董傢俱也都毀了。只有這一對筆筒,因為體積小,被他們家塞進了廢棄的炕洞裡,好歹的保留了下來。直到老太的兒子病了,急需救命錢,老太才想起這對物件兒。若非,兒子生病,或許這對筆筒還不知道在那炕洞裡沉睡多久。
周晨一邊聽著老婦人嘮叨家譜,一邊取了一片棉布細細地擦著筆筒上長年累月呆在炕洞裡留下的灰漬。灰漬擦去之後,筆筒本來的面目漸漸地露了出來……
紅棕色的皮色,擦乾淨之後,帶著一層優良潤澤之色,越發顯得筆筒古樸典雅,精美非常。
老太太看著這一對筆筒,眼神不無流連,卻也只能輕輕地嘆口氣:“我小的時候,家裡還有一套黃花梨傢俱,還有一架鸂鶒木的座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