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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藺殤羽的回答永遠都只是一個單音。
不過,倘若水漾兒有注意到的話,藺殤羽的回答雖然一成不變,冷冽的表情始終如一,但自他養傷期間開始,每當目光落到她身上時,他的眼神就愈來愈不一樣了……
可惜,水漾兒只顧玩她自個兒的,始終沒察覺到異樣。
最後他們來到伊黎,藺殤羽才把她往山裡帶,在山與山之間來回,那邊挖,這邊挖,也不知道在挖什麼。
“藺公子,你在找什麼,告訴我,我幫你找。”
沒回音,水漾兒聳聳肩,好吧,那就趁這機會來練武吧!
上天柱山祭墓時,臨走前,俞鎮宇特地教了她一套劍法和掌法,讓她先死背起來,有空再好好領悟一下——她的練武資質雖只是中上而已,但記性奇佳,不然怎麼可能記得住那麼幼小時發生的事。
但一路玩來,她根本沒時間練武,而現在,可不正是時候了。
於是藺殤羽繼續這邊挖洞,那邊也挖洞;水漾兒就練她的劍法,又練她的掌法,雙方各忙各的,倒也不無聊。
一個多月後,藺殤羽終於挖到兩大塊青色的“石頭”……
“到紹興去吧!”
紹興?
現在又是要到紹興幹什麼?
水漾兒滿頭霧水的又跟著藺殤羽回到中原,來到紹興,先到赤堇山,又是這邊挖、那邊挖,挖出數塊灰色的“石頭”;再到若耶山,還是這邊挖、那邊挖,挖出幾塊黑褐色的“石頭”。
最後,在若耶溪畔,藺殤羽又僱人建造熔爐、鼓風爐。
忙了半個月後,他突然跟她要指甲,等她把指甲剪給他,又未經她同意便剪去她一小撮頭髮,在她的吃驚、抗議聲中,硬把她拉上熔爐上方,先把指甲和頭髮擲入熔爐中,再割破她的手指,讓幾滴鮮血流入熔爐內,這時候,她反而不再抗議,也不掙扎了。
他要為她打造武器嗎?
數天後,在聲聲響亮的打鐵聲中,水漾兒終於能夠確定,藺殤羽真的是要特地為她打造武器。
不知道他是要打造什麼樣的武器給她呢?
要打造武器並不算太困難,找塊鐵礦,放入熔爐內熔化,再取出來敲敲打打成了型,加上把手,那就是一把武器了。
但要打造上乘的武器,那就不只是“辛苦”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為了去除雜質,得到最精粹的本質,得揮著沉重的鐵鎚,歷經千錘百鏈,一再放入熔爐內,一再取出來敲打,重複再重複,鼓風爐不斷拉動,熔爐內的高溫可以熔化任何再堅硬的物質,尤其是在這種酷夏的季節裡,熾陽高照,炎熱如火,這根本不是一般人忍受得了的折磨。
才半個時反,水漾兒就受不了了。
她老早就避到林子裡涼爽的樹蔭下,練武練累了,便坐在老樹根上,遙遙望著毒辣的日頭下,藺殤羽裸著上半身,認真地一鎚鎚擊打著豔紅的赤鐵。
起初還不覺得怎樣,她也不是頭一次看見男人光著臂膀,一再重複的動作看久了也會膩,寧願看樹上的小鳥打架還比較好玩,或者看螞蟻搬蚱蜢的屍體也挺有趣的,不然乾脆眯眼打個盹好了。
但久而久之,她發現最後她的目光總是會回到他身上,也許是欽佩他能夠無視火辣辣的熾陽,無視熔爐高溫,堅持在那裡一鎚鎚的敲打那塊閃著火光的熟鐵。
上官風說他意志力驚人,果然不是蓋的。
不過要她說實話,她會承認好奇的成分比較大,雖然相識兩年,但她還是覺得對他這個人感到陌生得很,總是眼睛看著他,心裡卻在想: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就算得知他某些童年往事,但想了解他那個人也還是不容易,因為他總是板著一張冷臉,眯著一雙冷眼,又不愛說話,誰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雜七鳥八?
譬如說,她想買把劍,他卻決定要親自打造一把劍給她,為什麼?
問他,他不說話,只用奇怪的目光瞟她一眼,這就是他的回答,天知道那又是什麼意思!
沒有溝通就沒有了解,最後,她只好回到原點,思考他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
既然思考的物件是他,眼光自然而然也就老是朝他那邊飛過去,思考他,也研究他。
他看上去瘦削,但一光著膀子,才知道原來他的身材結實得很,每一使力,肌肉便鼓成一團團,上回重傷還留下來的疤痕縱橫在白皙的肌膚上,汗水宛如分流的小溪,一條條流淌過那一團團的肌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