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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當是應答了,只是心中有些沉。
果然,他不願意對她說……看她不說話,他抬手曲指敲了她腦袋瓜一記,取笑道:“怎麼,不習慣我對你好?我記得我一直以來對你都很好啊。”揉了揉頭,以前兩人嬉笑玩鬧的記憶又回來了,消散了些她心裡的沉重,“有嗎?你明明還笑過我的哭聲像青蛙。”
“哭聲像青蛙……”他悶聲一笑,想起小時候有一回為了安慰弄丟鞋子而哭泣的她,嘴笨的他竟如此脫口而出,安撫不成反被她追著打。
“你還笑!”
“咳!我不是在取笑你:……丫頭,你那什麼表情?說到過分你才是箇中高手,我不過取笑你哭聲像青蛙,你可是直接在我床上放蛇,要不是我……”
一提起幼時做過的惡作劇,抿唇的風紫衣神色一柔,噗啡笑出聲,氣氛緩和了不少。
可雖然她臉上笑著,心裡壓著的事卻又往更深層的地方藏了。
第七章
“喲!喲!喲!這裡是怎麼打掃的,瞧瞧這一層灰呀!你們全瞎了眼嗎?以為隨便掃掃就能交差不成?”
“嘖!嘖——魚肉太腥、蝦子太小,這雞是死不瞑目吧,眼窩處怎麼還有沒拔乾淨的細毛?再去宰只肥嫩的小母雞來,七個月大最好。”
“哎喲!我的天老爺,這些老百姓做事未免太草率了,缸裡的水不能由井裡打起,要收集晨起的露水,用乾淨的竹筒一滴一滴接,知道沒有?”
“天哪!粗手粗腳的丫頭打哪來的?輕點,玉鋪的床得先上軟被,再將水緞覆蓋上,最後再放一席織錦輕鋪、拍軟……”
“哎呀!慢著、慢著,你們在幹什麼?怎麼沒先點薰香,這一屋子潮味娘娘哪能受得住?快去拿點香料來,得燻上一整夜才行!”今天的祁府,只聽見這尖細的聲音此起彼落,眾人皆因這聲音而忙碌著。發聲的人面色淨白,生得眉清目秀,一口白牙亮得刺眼,小巧的唇兒顯得特別紅豔,蓮花小指一勾竟也有幾分風情,語氣軟嘐。
說他是女子嘛,那模樣瞧來又像是俊秀公子,打扮入時,好不威風,一身上好織綢穿在身上倒也俊得很,玉顏像撲了粉似的。
可他是名副其實的男兒身,除了比別人少了那麼一點小玩意兒,唇紅齒白的他可有著不輸女孩家的……呃……嬌柔,稍嫌尖細的嗓音甜膩了些。
不過沒有人在意這點小缺陷,畢竟他可是個太監,一張嘴能言善道、將死說成活才是他的專長,受後宮嬪妃寵愛、哄主子們心花怒放才是他的工作。
“任公公,口渴了吧?這剛泡好的春茶,就麻煩您先替主子嚐嚐味道。”風紫衣適時端來一杯茶,讓這任公公喘口氣,也能讓府裡的人歇會。
此茶色澤澄澈、碧綠如茵,清甜香氣醇韻微甘,沁鼻清香宛如置身群山環繞的田園之中。玉杯雪白,微微透光,冒著煙的香茗置於掌中不覺燙度,可入喉的茶水卻燙舌得很,若過於猴急容易傷口,小口細飲方能引出茶香。
“咱家這張嘴可刁得很,非西湖的龍井不飲,你可別拿些粗糙的下等茶葉糟蹋我。”任公公尖細的聲音挑剔著。
明明被茶香所引誘,他仍故作姿態,將下顎抬得高高,以他的鼻孔瞧人。
“任公公何不先嚐一口,真要粗茶,咱們老爺夫人還拿不出手,就怕您笑話。”她特地提到祁府主子,要不然她端來的茶會先被往花叢倒。
這些年,她學得最好的本事就是應對進退,經過幾年磨練,她已變得手腕圓滑、長袖善舞,有錢人就喜歡包裝這套,只要東西看起來稀有高階,他們就會覺得這東西是直的好,再貼上祁府的名號,很少人拒絕得了,至少她還沒遇過。
不過,她會拿出手的東西,也絕對不是常物假裝珍品,必定叫人、心服。
就拿這白毫春茶來說,此茶乃是來自遠古時代的野生茶樹,天底下就這麼一株,樹齡約有八百歲,長在奇巖絕壁上,茶葉數量稀少且難以取得,一年能制個三、四斤就不錯了,絕對叫任公公信服。
“哼!咱家就不信比得上宮裡的貢茶……”任公公先聞香,而後嚐了一口,白細的臉兒頓生光華。“咦!這是……這是什麼茶?”
“紫衣才疏學淺,就喊它『和尚茶』。”看對方的表情,她就知道這一手讓他上勾了。
“和尚茶?”
“是的,是廟裡和尚採製的茶葉,日出時分趁著露水正濃時採下,葉片在雲霧中展開,不受日曬,因此老和尚又取了個『雲霧茶』的雅名。”亦稱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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