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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什麼地方去了?雨這麼大,他可有找個地方避雨?
他真的……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她幽然長嘆,忍不住起身開了房門。
一陣強風對著她吹過來,她險些站不住。
她勉強站直身子,急急走過長廊,雙腳自有意識的走到他的房門口,裡頭一片幽暗,證明他沒回來。
她倚著門框,在廊下傻傻地凝望著漆黑的雨夜,明白自己渴望見到他的身影歸來。
自爹孃過世後,表哥成了對她而言很重要的親人,但他時而數月因事務繁忙沒來探訪她,她也不曾期待掛念過。
然而今日卻反而對翼……
她如夢地幽幽嘆息一聲。
今日卻對他魂牽夢縈。
因為他的表白,她的心情無比混亂,也因為他的拒絕,她的情緒無比低落,而現在他離開了,她竟不知如何自處,只能呆呆站在這裡,帶著千分之一的希望等他回來。
一個時辰過去,她對自己說:他不會回來了。
又一個時辰過去,雨停了,她更加肯定的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會回來了。
再一個時辰過去,風也小了,她不知道要對自己說什麼,一顆心蕩到了谷底,好像失了魂的人。
就在她絕望心碎的以為自己會死掉時,她看到他回來了,他在馬上,一人一馬踏著晨曦而歸,她睜大眼睛,生怕看到的是幻影,同時也因為他的歸來而鬆了口氣,等待的時間裡,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再見到他了。
淚水又迅速湧進她的眼眶,她含淚瞅著他,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澀柔情,她透過淚霧看著他,看到他下馬,看到他筆直走到她的面前,看到他緊緊抿著俊挺的唇線,看到他的眉峰蹙得緊緊的,她又心慌了。
他的表情這樣嚴肅,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像是歷經了一夜的風霜,他粗粗嘎嘎地問,兩眼灼灼地望著她。
她的臉色蒼白而憔悴,她的貝齒甚至在打顫,她動人的菱唇失去血色,她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
他多想把她抱進房裡休息,但不能,因為他對她而言,只是個“新鮮”而已,一個“新鮮”是不容易被記掛太久的,一個“新鮮”也沒資格對她做些什麼。
她欲語還羞地凝望著他,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將因他而有所不同……
“小姐!小姐!”
鼻間嗅聞到青草味,喜兒微微地動了動頭,有人在拍她的臉頰,而且拍得好大力,這不是翼,翼絕不會這樣用力的拍打她……
“小、姐!”叫喚的人動氣了,也更使勁的搖她。
終於在一陣猛烈的搖晃之下,喜兒睜開了惺忪睡眼,可是仍沒有回魂,表情失神失神的。
“小姐,你怎麼會離譜到在湖邊睡著呢?”杜鵑數落著她。“你不是告訴我,你想到湖邊來想想怎麼作詩嗎?”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小、姐!”杜鵑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企圖喚醒她沉睡的神智。
喜兒又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神,她籲出長長一口氣來,像是累極了似的。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夢啊?
她怎麼又回到那個夢境之中?
“小姐,你在想什麼?”杜鵑覺得她的表情怪怪的。回想起來,最近的小姐都有點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八字輕的她,碰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沒什麼。”她要好好保護她的夢,夢裡那酸酸楚楚的感覺彷彿還在她的身體裡發酵,她忍不住的想,翼回來了,夢裡的她會說些什麼呢?
唉唉,都是杜鵑擾斷她的好夢,如果杜鵑沒喚醒她就好了,她就可以知道自己會怎麼做了。
杜鵑兩手擦著腰,瞪圓了眼。“那麼請你告訴我,你不是來湖邊想詩的嗎?怎麼會睡著了?”
瞬間,喜兒的表情很尷尬,“是啊,本來是在想……可是山風太舒服,不知不覺就……就睡著了。”
她的卓大哥能夠吟詩作對,她雖然讀過書,吸收力卻很差,總不能領悟教書先生的高深談吐,所以為了與她的卓大哥匹配,她強迫自己培養作詩的興趣,想叫他對她刮目相看,只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對她“刮目相看”的人好像變成杜鵑了。
“你喲——”杜鵑拿她沒轍的搖了搖頭,憂心仲仲地看了眼天際。“我們快回府吧,好像快下雨了。”
杜鵑拉起喜兒,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