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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第一次體會到田易為什麼會害怕眼前這和藹可親的老人家了。
田七得意的是另一樁事,“原來還有人比我更花拳繡腿啊!”
嚴君先是一頓,隨即道:“花拳繡腿那也是拳和腿,總比沒拳沒腿好。”
沒拳沒腿的田七敗下陣來。
好在除此之外,與農活相比其實還輕鬆一些,經歷過高強度的勞作後,嚴君也逐漸適應了早起打拳鍛鍊。更何況,這兒的晚上只要把燈一熄,四下就伸手不見五指,加上白天的疲累,一躺上床他就睡著了。待到重陽近在眼前時,他已經不再覺得累了。
按照田易的說法,重陽有五樁事要做,祭方灶田祖之神、登高、賞菊、喝菊花酒和吃重陽糕。第一件是每年秋收後總要做的事,一面慶賀豐收,另一面則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這些天隨處能見菊花盛放,有的小臉盤卻生成一簇簇,有的大朵大朵卻獨綻枝頭,沒有嚴君記憶中菊展上那樣爭奇鬥妍,但金燦燦倒也絢爛得很。院子裡的菊花早幾日就開了,黃澄澄幾朵錯落有致,引得小貓跑來,像知道會抓壞,只輕輕地撓。
今日才用過早飯,田七發現菊花枝上又鑽了幾個花苞出來,十分興奮,“少爺少爺!菊花打苞子啦!少爺,去年釀的那菊花酒能拿出來喝了麼?還有少爺,重陽糕!咱們是去買縣裡的,還是你做啊?你做的好吃,可我想吃虹橋糕和木蜜金毛面!”
而注意到番茄枝上幾朵花苞好不容易長大了些,有一個已有一絲嫩黃花瓣像要掙出花萼的嚴君,只得在心裡默默的想,我的番茄能結果能結果能結果……
田易則好脾氣地笑,“那得等後兒初九再拿出來喝,到時還得釀明年的菊花酒。至於是去縣裡買還是我做……”他頓住,瞥了眼成伯。
“去縣裡太費時了。”成伯輕描淡寫一句話,田七便不吱聲了。
按例,菊花酒要重陽那天才拿出啟封,來年的菊花酒同樣要那日再釀。但重陽糕可不一樣,初八這天,把物事全準備妥當,田易挽起袖子開始做重陽糕。
田七用剛打的井水細細淘好的米已浸泡了一個時辰,田易便撈出來放在筲箕裡瀝乾。待摸上去不怎麼粘手了,再添水磨成稀漿,邊磨邊放蔗漿進去,磨好了擱著備用。隨後他又取了些紅棗,再叫田七去院中折幾枝新開的菊花來,才問嚴君,“嚴兄,你是愛山藥味,還是愛雞頭苞味,或是蓮子味?”
“都可以,反正都是你做的。”嚴君不假思索答,他心想不管哪種味道,田易應該都能做得好吃。
田易聞言眉開眼笑,“嚴兄,想不到你這麼看好我。”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田易渾然沒聽到般,繼續道:“那我就拿山藥做,這東西吃了好。”邊說,他邊將磨好的漿裡灑上撕得極碎的菊花,又碾碎了幾根山藥加入。
田七翻了個白眼,“……少爺你分明就只准備了山藥。”
田易仍當作沒聽見,在漿裡再放上紅棗,裝進籠裡蒸。先是大火,繼而是小火燜,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蒸好了,拿出來那糕上還冒著白騰騰的汽。田易小心地將糕分成大小不等的九份,最大的那份撒了些白果,稍小一些的加了些蒸好的黃米,見嚴君似有疑問,便告訴他說,“這是上金下銀,取個吉祥。”隨後的幾份,分別撒了些石榴子、糖桂花和別的乾果,活像個大雜燴。
等弄好了,他再喊嚴君,“嚴兄,來幫個忙。”
“要怎麼做?把這些一層層碼上?”
“哎……嚴兄你領會到了?這莫不就是心有靈犀?”
“……”嚴君差點叫口水嗆到,這個詞怎麼聽起來如此怪異……
待碼成九層的重陽糕,乍一看像座寶塔。田易又拿了田七和好的麵糰開始捏,嚴君看了好半晌也沒看出他在捏什麼,很是好奇,“這是捏的什麼?”
“羊啊。”田易理所當然地道,“重陽重陽,捏兩隻羊好應景。”
“……羊?”
“不是羊是什麼?”田易很困惑,“我每年都這麼捏。”
嚴君有點無奈地接過那團面,只見他的手指輕輕翻飛,不一會,兩隻活靈活現的小羊就出現在眼前。
田七立即道:“少爺!嚴少爺這羊比你像多了!”
田易撇嘴,“羊當然比我像羊,田七,還不拿去蒸上!”
一夜轉眼便過,初九重陽到了。一大早,田易就拿了去年釀的菊花酒出來,這酒還未開封,隱隱便有一股極淡的酒香氤氳出來。接著又要釀明年的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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