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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自個身上的衣裳,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哎,對了,嚴兄,上回那皮襖,不如給我拿去再讓五嬸做一做,我縫的那針也實在太不象話了。”
誰知嚴君卻搖一搖頭,竟是斷然拒絕,“不用,那樣太麻煩了。”
田易倒也沒有多想,“也是,五嬸要置辦一大家子的東西,想來只怕比我們還忙,未必有時間做這個。”
嚴君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心想你縫跟五嬸縫能一樣麼……
待試了新衣,二人就聽見田七在外頭喊:“少爺少爺,那黃米跟麥芽熬得差不多了,是要起出來麼!”
田易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出了門,“就來,就來!”
這是因第二日是臘月二十四,過小年要祭送灶王爺才要做的物事。傳說中,灶王爺主管著一家子的飲食事務,還要監視這家人的品行,到了每年的臘月二十四,灶王爺要往天庭去拜會玉皇大帝彙報,若是說了壞話,便要給大家帶來災難。祭灶便是針對於此,糖瓜做來就是去粘灶王爺的嘴,叫他壞話說不得,只能講些甜言蜜語。
總而言之,小年這日馬虎不得。
田家的糖瓜有兩種,一種是貨真價實的糖和瓜,是早就制好了的。嚴君打聽了一下具體的製法,卻是在冬瓜成熟時就備下了的。冬瓜去了皮和瓤,橫切成約莫一寸半的瓜圈,洗淨了再縱切成一寸半長、一指寬的瓜條。
還要備些石灰,一開始聽到嚴君吃了一驚,後來才知如今早已有了石灰,只不過慣常用在肥料裡頭。那瓜條得放到石灰水裡,五個時辰後等瓜條硬得沒一點軟心了方才撈起,又拿清水沖洗,泡一個時辰換一次水,如此要換四次。再把瓜條煮沸了,加上白礬,煮一刻撈出來泡冷再瀝乾,才能倒在糖漿裡頭浸。浸上五個時辰再加熱煮沸,出鍋時糖就全粘在瓜條上裹成一層糖衣,方才制好。
另一種則要拿黃米和麥芽來做,也就是他們眼下正要過去的廚房裡熬著的糖。嚴君進到廚房裡時,見田易已將那糖給撈出來冷著了。
看到他來,田易一樣揀了一塊遞給他,“嚴兄,嘗一嘗,看看甜不甜,粘不粘。這糖瓜啊,最緊要的就是甜和粘,別的都不妨事。”
“嗯。”嚴君接過來,兩種糖瓜都吃了一塊。冬瓜糖瓜是早就制好的,甜絲絲,脆津津,咬起來微微有點沙沙的感覺。另一種新做的還有些熱,形狀呈扁圓,吃在嘴裡彷彿糖中充滿了極是細小的氣泡,脆甜香酥。
他比較了一下,指著後面那種道:“甜倒是都很甜,但這種要粘一些。”
田易立時一拍巴掌,“那好,明兒我們就拿這個去粘灶王爺的嘴!”
弄完這些瑣事,已差不多到了凌晨,嚴君才一出廚房門,就被午夜的冷風颳得打了個噴嚏,然後聽田易道:“嚴兄,快去睡吧,莫要著涼了,明兒還要早起。”接著,肩膀上驀地稍稍一沉,卻是一件衣服披了過來。
大約那衣服披得及時,早上醒來時嚴君並未感到絲毫不適。他知道今日正是小年,他還發現,在這個時代,無論是田家或是五叔家,都沒有誰將春節叫做春節,反而是叫元旦,或是像上次田易那樣稱做三元。
一整天全家都忙著做傍晚時祭灶的準備,成伯拿竹篾編了紙馬,又紮了元寶,田易則做了粉蒸肉,蒸了魚糕,煮了魚圓子,又炸了肉圓子。
待到黃昏時,就要祭送灶王爺昇天了。
家中廚房的灶上貼了一年的灶王爺的神像,此時已沾滿了油煙和黑灰,上邊的字卻還能依稀辨認得出來寫著灶君司命云云。
田七在灶臺前擺上桌子,四個人向牆上的灶王爺敬了香,接著再把糖瓜和其他的食物全擺上去供給灶王爺。各色圓子兩碗,粉蒸肉放在正中,還圍了一碗魚糕。
成伯邊拿了糖瓜給神像上灶王爺的嘴邊塗,邊在嘴裡唸叨著,“好話多說些,不好的話一個字也別講……”
待塗完了,他就把神像給揭下來,再把新的灶王爺神像給貼上去。還在旁邊貼了一副對聯,右邊寫著“上天言好事”,左邊寫著“下界保平安”,那字跡正是田易的字跡。貼好後就成伯拿著舊的神像到院子裡,那兒已由田七堆了胡麻杆和松樹枝,連同早備好的紙馬,加上草料,一起點火燒了。
院子被那生起的火照得通明,也映得每個人臉上都紅彤彤的,連小貓都跑來湊熱鬧,成伯笑眯眯的道:“該磕頭了,今年年成不錯,得虧灶王爺去年說了好話,還望灶王爺今年繼續保佑。”
嚴君看著他們磕頭,也稍稍拜了一下,邊還聽到成伯在一旁大聲念著,“今年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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