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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薛姨媽還是想起兒子之前的叮囑,寶釵是在部裡報上了名兒的,若是萬一皇上什麼時候又想起這檔子事來了,要才人參贊們即刻入宮,到時候豈不是就麻煩了。
薛姨媽吞吞吐吐地將這一層顧慮一說,王夫人很不以為然地說:“部裡報的名想個法子叫人銷了去,或者叫人頂了去便是,只要你點頭,這些小事包在姐姐身上,不是誇口的話,不要說是這件事,就是比這更大的事,也難不倒我。”
薛姨媽那日被兒子一說,覺得這姐姐吧,確實是沒多少為自己考慮,不可以再和過去一般事事都聽她的擺弄。再說,雖然說女兒的婚事自己是可以做主,到底是一輩子的事情,還是聽聽寶丫頭怎麼說的比較好。
王夫人意外地遭到薛姨媽的婉拒,不禁心裡冒火,說:“不知道妹妹你還在磨嘰什麼!你家寶丫頭是不錯,模樣好,又展樣,會說話。不過老太太和老爺他們幾個心裡只怕還有更好的人選。不是想著我們姐妹倆的情誼,又實在喜歡寶丫頭的人才品性,我能邁過了老太太這一層自個兒悄悄地來周旋此事嗎?我想著如今蟠兒出息了,正是個好機會呢,若是再錯過了,我也就沒法兒了!”
薛姨媽給她怎麼一說,倒是有些遲疑,不過還是堅持說:“等蟠兒回來,叫他也拿個主意的好。蟠兒如今是當了官的人,又是這家裡的頂樑柱,俗話說,長兄為父,寶丫頭的婚事他也有資格過問一聲的。”
王夫人心想原想著這金玉良緣倒是十拿九穩的,誰料到如今薛蟠高升了,竟然也意外地難說了起來。也罷也罷。誰又比誰差啊,我回家把寶玉拘得緊些,叫他也一樣地蟾宮折桂博君歡,還愁娶不來名門閨秀嗎?噢,倒是把老太婆交代的那樁子事兒說一聲,估摸著這情形,是不可能的了,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情,把話帶到了就好。
王夫人說:“妹妹,今兒個我來,還有一句話要說給你聽。這原也不是我的意思,你且聽著吧,若是十分不妥,就當個笑話聽吧。”王夫人便將賈母那日說的要將賈迎春嫁與薛蟠的話說了一遍,只不過,這次的口氣十分冷淡而客觀,不像剛才那般說得天花亂墜,激情澎湃,倒像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薛姨媽心想賈家那二姑娘倒是常常見到,溫柔可親,是個沒脾氣的,至於偏的庶的薛姨媽也不是太介意,只要模樣兒周正脾氣好就行了唄,哪去講究那麼多?她若是真嫁過來必定是事事都聽兒子的,倒比鳳姐兒恃才自專的好。於是薛姨媽就順嘴兒誇獎了賈家二姑娘幾句,倒叫王夫人十分驚詫,不過,王夫人眼珠軲轆一轉,又有了鬼主意。
不過好在薛姨媽雖然糊塗,還不至於糊塗到沒救了。薛姨媽心想女兒的婚事她都不敢自作主張,兒子的婚事就更要叫薛蟠本人拿主意了,話說兒子如今前途看好,他看不看得上這賈二姑娘倒是不好說呢。
等晚上胤禛回來,薛姨媽就將這兩樁提親的事情都和胤禛說了,胤禛讚許道:“母親做得很好。在兒子看來,妹妹現今十四歲,等待選的事情完全塵埃落定之後就可以考慮婚嫁之事了。我的婚事暫且不急,以妹妹為先。要依著兒子說,什麼金玉良緣,說得好聽,天底下難道只有賈寶玉一個是好的不成?那不過是賈家人井底之蛙,自說自話罷了,兒子而今結識的幾位青年舉子哪個不比賈寶玉強?母親不要妄自菲薄,總覺得自己門戶低了,事在人為,萬事有我頂著呢。另外,我自己是不可能娶那賈家的姑娘的,倒不是看不上她庶出的身份,我只是不願意與賈家這樣的人家關係太深了。有道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不要看著賈家如今外面的架子還大,據兒子這一年來的冷眼旁觀,倒是好日子就要到頭了的感覺,所以還是遠著他們一些的好。不過,賈家的那幫人包括姨母都不是好相與的,這次提親只怕還牽連到賈家大房那邊的面子。這次是女家趕著男家提親,咱們貿然拒絕的話,落了賈家大房的面子倒還事小,還牽涉到人家姑娘的體面,所以,這事兒須得萬分謹慎才好。母親要是懶得費神去與她們周旋此事,就全往兒子身上推,待兒子和她們說。”
這邊,王夫人回去,向賈母彙報說:“媳婦今天去,嘴巴都說幹了,總算有了一點成效,姨太太那邊雖然沒有明說,倒是有了五分活動的心思。老太太,不是我貶低咱自家的姑娘,二姑娘要說樣貌比不上林姑娘,要說才幹比不上鳳丫頭,其他的細數數,竟然沒有一樣可以拿來說嘴的地方!老太太是知道媳婦的,實在是嘴笨,再說也不能夠了。老太太您面子大,倒不如自己來敲定此事。”說完了,王夫人自己都佩服自己這套兒下得不錯,叫老太婆也去碰一鼻子灰才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