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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當然的事情。
這幾人都不是那種四體不勤的書生,邊走邊談,已經沿河走了許久,這裡算是洛陽西郊,只見面前一片山巒,人聲喧譁不止,卻不知其來源,經山間入口,進入才發現,那些山巒居然形成一個口袋,將一片淺谷囊括,而由入口進入便豁然開朗,這淺谷當中已是春花絢爛,因為此地向陽背風,池溪交錯,各種花木遠較谷外早開,此時外面楊柳不過剛剛抽綠,此地已然是桃花朵朵,柳絲依依。
在這些花木之間,依稀可見,那殘存的人工建築痕跡,這裡就是曾經的洛陽一絕,金谷春晴,而且因為綠袖和石崇之間的情愛故事,這裡也成了諸多才子美女最喜歡的遊覽場所。
趙鳳翼是個進士,史學經學都是不錯,面對此景不禁喟嘆道:“早就聽說洛陽金谷春晴,那是一絕,如今所見,古人誠不我欺,只是想那石崇之時,西晉一統三國,集結中原之人才物力,不知勤修甲兵,卻攀豪鬥富,將財富用在這些無用之地,以致五胡亂華,中原漢文明幾乎斷絕!”
朱由崧笑道:“趙先生此言差矣,人家石崇的錢是他自己的,他自己願意怎麼花就怎麼花,石崇雖然有錢,卻沒有權勢,國家的衰亡,跟他沒什麼關係吧?”
趙鳳翼眼睛一瞪,要不是看在朱由崧小王爺的身份,恐怕已經開始怒斥了,說道:“天下之財,原有定數,將之用於爭巧鬥富,與國計民生甲兵修戈上自然就少了投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石崇怎麼除外?”
朱由崧搖了搖頭,自己只是隨意一說,趙鳳翼居然將“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口號都提前喊出來了。
“說得好!”只聽一聲清脆的叫好聲,一個十六七歲的翩翩少年走上前來,這少年身形頎長,唇紅齒白,倒是一副好相貌,而且不像其他人一樣手拿紙扇,反而在腰間懸著一把鑲玉的寶劍。
朱由崧看著此人,心中不禁想道,這傢伙居然比本少爺長得帥,不過身上沒半兩肉,像是個兔爺,還是本王有男子氣概。
那少年上前對趙鳳翼鞠躬行禮,說道:“先生妙論,在下佩服之極,若是這天下之人都能有先生這樣的認識,何愁大明不興?”
趙鳳翼聽到此言,得意洋洋,看了朱由崧一眼,心想:“看到沒有,自己說得對,自然就有人來捧場!”
第二章 朱家有女(中)
朱由崧不禁怒了,趙鳳翼把他當成了頑童,而那個剛出來的兔爺,則一派憐憫目光,看來是把自己當成什麼愚昧沒覺悟的民眾了!
朱由崧不禁叫道:“老趙,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天下之財有定數,反倒不如說是朝廷歲入有定數,不休甲兵,不重兵事,原本就是朝廷的責任,與石崇這樣的私人又有什麼關係。”
趙鳳翼說道:“哼,那你倒是說說,若不是這些大戶如此奢靡,西晉豈會滅亡?”
朱由崧不禁笑了,自己雖然不精通曆史,卻也是經過現代文理綜合教育的人才,對於西晉的滅亡,早有定論:“西晉滅亡,原因有三,第一是因為三國內耗,漢人數量和力量都大大減少,而草原民族卻在征戰當中形成了人口數量龐大的部落,並且有中原漢人帶去了漢文化,國家的概念已經出現,敵我對比已經改變,第二是朝政混亂,晉惠帝登位,之後更是八王之亂,進一步損耗了漢人的力量,當然最重要的則是第三點清談,士子清談,大臣清談,不重實務,負擔不起拯救國家重任……”
聽到這裡徐光啟不禁點了點頭,自己就是因為看不慣朝中風氣這才外出,將自己實學的一些見解和理論整理出來,好教導自己的學生。
那少年見朱由崧說得條理清晰,反倒是有些奇異,自己自幼跟隨長兄熟讀史書,卻沒想到在這裡,還有一個年紀更小的人,居然也能夠將歷史說得頭頭是道。實際上古代的讀書,基本上就是自學,可以請教塾師,但是別指望這些老師會手把手地教你們,一切都是靠你們自學,而在朱由崧接受教育的那個年代,一切都有標準答案,這些標準答案雖然是遏制“人性光輝”的“毒草”,不過也是許多人經驗智慧總結出來的真理,有這些標準答案在,朱由崧自然能夠說得頭頭是道。
那少年不禁起了興趣,問道:“那麼按照這位小兄弟的說法,石崇驕奢yin逸對西晉的滅亡是毫無影響?”
朱由崧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毫無影響,石崇大修園林,鋪張lang費,其他人也有樣學樣lang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雖然經過三國內耗,西晉的人口仍然是在北方異族之上,將大量的國家戰略資源用在建豪宅修園子,自然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