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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從哲你不給我們添麻煩,我們便不搞你兒子,如若不然,那可就要“按律辦事”了。
無論是李三才還是葉向高都明白,方從哲作為一個政治家,是不可能按照他們的意思做事的,否則他就再也沒辦法帶領齊楚浙黨來對抗東林,齊楚浙黨就會把他給頂下來。此時方從哲的態度只能強硬到底,而且以他的地位,保住他兒子的性命那是中絕無問題的,只是方世鴻如今的官位和日後的仕途,都算是泡湯了,如果運作得好,能得個“永不敘用”,若是有點差錯,就得“流徙千里”。
大明朝堂當中,原本因為方從哲的關係,平息下來的黨爭,此時卻因為方從哲的長子被陷害的事情,再起波瀾,而齊楚浙黨和東林黨都想借助梃擊案來打擊對方,或是徹底將對方清除出朝堂,一時間朝中暗流湧動。
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三法司下面的十三個主事也開始對張差的審理,原本裝瘋賣傻被人識破之後,張差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上面幾個大老爺對他的問話。
此時已經是正月十五,盤踞京城頭上半個月的烏雲終於散去,冬日裡並不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仍然冷得難以接受,甚至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
不過即便如此,也擋不住京城當中那些閒漢對於梃擊案的關注,因此是公審,大堂外面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這些百姓平常沒什麼娛樂節目,也只能把這審案子當成不要錢的戲臺子了。
“張差,你是通州人士,怎麼會到京城來?”胡士相作為主審官首先問道,他是個老油子,並不希望此事牽扯太多,否則還真不好做。
張差說道:“我……不,草民,原是通州人士,不過父母死後,一直住在馬三舅家,馬三舅家在薊州,我……草民有把子力氣,就在薊州附近打獵砍柴,我到薊州賣完貨之後,看到一個賭坊,名字叫……”
陸夢龍喝道:“張差,別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你是怎麼到京城的?”
“哦,我在賭坊輸了錢,就碰到一個長得像奶奶的爺爺,聲音也像奶奶,那些人偏偏叫他‘公公’,好像是‘胖公公’。這個胖公公可是個好人啊,不但帶我賺錢,而且還給我買酒吃,我會打獵,不愁吃肉,就是沒酒喝……”
一聽張差有跑了題,陸夢龍喝道:“那個胖公公就是是帶你來京城的人?”
張差連忙點點頭說道:“是啊,他說來京城有大錢可賺,我在薊州打了只狍子,也就只能買個一百錢,要是到京城,大把大把的銀子有得賺!”
王之寀說道:“那你是如何到慈慶宮的?”
張差有些迷茫,說道:“慈慶宮?那是什麼?”
王之寀心裡一陣無力,不過也知道不能跟這個渾人生氣,只能說道:“慈慶宮就是你打人的地方,誰帶你去的?”
張差似乎醒悟過來,說道:“噢,是那裡啊,是馬三舅帶我去的,馬三舅把一根木棒交到我手裡,說是讓我見人就打,那裡面的都是奸人,打奸人能賺錢的,特別是裡面有個穿黃袍的人,那是奸人頭目,要我一定打死他,可惜我剛剛看到那個穿黃袍的,就被一個大個子給拿住了!否則打死了,那就吃的也有了,喝的也有了!下輩子都不缺吃喝了。”
眾人一聽,不禁絕倒,這張差還真是個夯貨,到現在居然還惦記著打死太子,胡士相喝道:“張差,休得胡說,你要打的那人是我大明的太子殿下,你可知道那個帶你來的胖公公,究竟叫什麼?”
“‘胖公公’就是胖公公!”
王之寀站起身來對胡士相說道:“胡公,再問此人恐怕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了,我懷疑此人說的‘胖公公’就是鄭貴妃身邊的太監龐保,我希望胡公能夠向朝廷提出提審龐保!”
胖公公就是龐保,這件事情誰都已經意識到,但是沒幾個人願意說出來,如今福王風頭正勁,就算是當上皇帝那也未必沒有可能,別說是那些無黨派的官員,就算是東林黨當中那些無權無勢的傢伙,也不想提出這件事情來,觸怒福王。
胡士相緊繃著臉,他原本想要自己審理此案,保下王之寀和陸夢龍,卻沒想到王之寀這個愣頭青根本不領他的情,看到王之寀的樣子,胡士相也搖了搖頭,說道:“好吧,這件事情我會向幾位輔臣稟報的!”
到了此時,張差已經把他所知道的差不多都說了出來,繼續審理下去,也沒有了意義,他們也只能報到上級,看內閣和六部大佬如何處置。
面對梃擊案之後的風波,萬曆帝也不得不經常召開朝會,他十幾年開朝會,為了福王,前些日子會見大臣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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