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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任何人聽著,都不會有一種他在生氣的感覺。
“聽著鬼鮫,柳生落塵這四個字,不是你能提的。”
不過而已,不過是不能提而已。
時間就像是風,一吹即過,即便是稍微凌厲一點,偶爾加快一些腳步,無非也只是達到柳生落塵的‘三千世界’那種一晃而過的程度。
一晃,時間便跳躍般到了身後。
宇智波鼬依然記得當年他開寫輪眼的時候,那時他8歲,柳生落塵14歲,那一次單挑,她輸在了寫輪眼上,但也只不過是一次而已。沒有開萬花筒的鼬,對上柳生落塵,寫輪眼等於虛設,弱只弱在了她的腳踝上而已。
所以當他看著那個人進入自己的幻象空間時,不明所以地就想擊垮她。
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用最犀利的方式,相比之對佐助的那一點點恐嚇來說,柳生落塵承受的,絕對比地獄還可怕無數倍。萬花筒寫輪眼,因為止水而得的萬花筒寫輪眼,第一次決絕地用在了一個對於他、對於止水都萬分特殊的人身上,這種感覺,極端諷刺。
當那滿眼數不盡的尖刀分毫不差地刺進她的身體時,宇智波鼬看見了柳生落塵嘴角邊的笑容。她很少笑,大多數時間都是面無表情,無論情緒如何變化,臉上始終都是那麼一個模樣。宇智波鼬習慣了5年,卻在最後那一刻面對著那抹觸目驚心的弧度,生生地難過起來。
有時候他也曾無數次想過,早知道就不補那一刀了,早知道就不讓人去攔著卡卡西了,早知道就不用萬花筒了,早知道,就不相識了。
世界上的事哪兒能這麼簡單地就更改。
他說,落塵,閉上眼睛,但那個人卻偏偏要親眼看著他舉刀。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日裡收起了屬於小女生的一切特權,卻在最後,任性的如此直接而決絕。
當他把額頭印在柳生落塵那冰冷地仿若雪之國寒風一般的嘴唇上時,這一切就註定瞭如此。
那時候的柳生落塵已經不能說話了,宇智波鼬蹲下身,靜靜地注視著她那不復清明的眼睛,不知為何竟想到了止水死的那一天,在南賀河邊,她用刀抵著自己背的場景,想到了那一聲落在耳邊的嘆息,想到了她問他,你為什麼不撒謊。
為什麼不撒謊,為什麼一定要用最殘酷的現實來割裂黑白分明的世界。
柳生落塵執著地睜著她那雙已經渾濁了的眼睛,執著地和他對視,執著地看著眼前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目光漫長,彷彿隔著無數的時間。
鼬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輕輕地扯了扯,抬起頭,柳生落塵那蒼白的嘴唇無聲地一張一合。
她說,宇智波鼬。
和止水死的那天一模一樣的話。
就那麼一瞬間,鼬闔上了眼。
他讓她閉上眼睛,最後卻是自己不願再看下去
唯一一個能讓他說很多話的人。
唯一一個能讓他脾氣失控的人。
唯一一個敢挑戰他底線的人。
唯一一個能義無反顧和他做朋友的人。
唯一一個從頭到尾都沒有傷害過他的人。
唯一一個即使被萬刀穿心也堅定地相信著他的人。
就這麼被他宇智波鼬殺了。
究竟是誰不後悔,究竟是誰不難過。
死了的人反而不會再去管這些了。
一想到這裡,宇智波鼬就會忍不住慶幸。
還好她不會再難過。
一生裡連名帶姓喊過他最多次的那個人,名字叫柳生落塵。
三千世界裡,宇智波鼬再無法提起的人。
第一章
世界真是奇妙,天上飛的地下走的全都充滿了活力。
望著眼前車水馬龍的世界,凌落塵生平第一次感慨起了人生。
很好,她沒死。
果然當初講給卡爾聽的那個關於大草原上的小老鼠的冷笑話,他還是很喜歡的,不然怎麼會這麼照顧自己……
對於生命的定義有很多,凌落塵唯獨奉行活著。
她知道宇智波鼬對她留了手,那一刀根本沒有刺進心臟。她也知道,從頭到尾他們的戰鬥,都有另外一個人安靜地在旁邊看著,不出手,甚至連隱藏都天衣無縫。那個人或許聽不到她和鼬之間的對話,但一定看得到戰鬥過程。
所以他才在鼬轉身離開時,突兀地跳了出來,特意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