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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族、崔家嫡長子、薛延陀宰相,又參與了魏王叛亂的楊善遊無疑是個天大的談資,再添上酒就更是興奮了,有口齒伶俐的漢子一邊喝酒一邊粗著脖子吐沫飛濺的吹開了。長案前可謂人頭攢動,買賣吆喝不斷,以物易物的人也偶爾是有的,川流不息,讓不少商家感慨要是多殺幾個這麼有傳奇性的世家子,自家不是發達了。
已經是五品歸德郎將的婁師德,親自督促著北府衙門的禁軍們,組成一道道頗似八卦戰陣的人牆,忙得滿頭大汗,卻是樂此不疲。到得午時,一陣大鼓沉雷般響起,人山人海便呼嘯著湧向高處渭水河岸土包。
負責監斬的平章門下中書崔敦禮老人正佝僂著腰,走上前來,向李治行了禮,指著監斬臺下用來計算時間的日晷,恭敬的請示道:“陛下,時辰已到,該行刑了。”
李治淡淡一笑,該來的快來吧,大袖一拂:“老大人請。”
崔敦禮顫巍巍的站上前,蒼老的喉結上下滑動,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時辰已到,帶人犯”
“帶人犯”
巨大的聲音頓時響起,監斬臺之下的龍首原上列兵三千,齊聲高呼,尤其是拱衛在李治身邊的五百飛魚服錦衣衛和立馬肅立的五百龍騎軍,沉默中聲勢驚人。
隆隆鼓聲不斷響起一個面罩黑布的男人被帶上了刑場,崔敦禮突然舉手示意對著薛仁貴笑道:“這位將軍,犯人為何帶著黑頭罩,可曾驗明正身?”
薛仁貴面無表情,雙眼目視前方,聞言看向了李治,見到李治悠然的搖搖頭,方才鏗鏘答道:“回稟崔大人,不曾”
崔敦禮眉頭一皺:“為何?”
“回稟大人,犯人毀容了,無人能夠辨別,陛下有旨,著今日監斬官負責此事,末將為只負責押守,職權之外,不曾驗身。”
崔敦禮點了點頭,轉頭向坐在主位上的李治看來,聲音渾厚的高聲說道:“還要偏勞陛下了。”
李治微微探身和場中仰視自己的人直直對視,一個在監斬臺之上,一個在刑場之下,可就在一年前,兩人卻都在李泰的芙蓉園中彼此對詩,他問李治答,遙想昔日,一切晃似夢境,誰又能想到兩人竟會有此天大的因果糾纏,哪怕他死了,李治又如何割斷那屢糾纏。
“拿下面罩,驗人犯”
一名大內御前侍衛衣甲鮮明,配著腰間的橫刀齊齊走上前去,將楊善遊頭上的黑罩掀開,隨後,圍觀的百姓齊齊頓了一下,當楊善遊被火燒傷的面容暴露在蒼天之下,大熱天的竟齊齊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楊善遊臉上的疤痕縱橫,面目全非,右眼突出,左邊嘴角斜歪,說不出的醜惡難看,一隻眼瞼都被燒的面板糜爛,大半邊臉腫的的變形了,肌肉也翻了出來,一條條都是鮮紅的疤痕,紅腫焦黑,水泡無數,一張俊悄的臉燒得不成樣子,滿臉瘡疤,難看異常,像是無數條蚯蚓爬在臉上,真正是個青天白日下的醜八怪,十足的怪物。
楊善遊的雙眼陡然大睜,額頭青筋崩顯,喉間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啊……”,頓時站起來,就欲撲上高臺去,李治冷眼的看著楊善遊,不帶一絲同情,也像個血液裡流淌著鋼鐵的怪物,這一刻李治出奇的想到的竟是《天龍八部》中的莊聚賢被人撕破面紗暴露在陽光下那刻的瘋狂和恐懼,此刻的楊善遊大致就是如此了吧。
楊善遊身後的薛仁貴,敏捷的一隻手按在楊善遊肩上,動作迅如雷電,力道不可抵擋,楊善遊驚恐像是個亟待掙脫舒服的猛獸,狂猛而兇悍,但薛仁貴就是那麼一隻手,卻像是一座太行王屋壓頂一般,如條脫了水的魚的楊善遊頭顱被按在刑場上,不能動分毫。周圍的驚呼聲層層疊疊的翻湧而去,不少看熱鬧的小娃娃都嚇哭了,所有人都沒想到這麼傳奇的人竟會如此醜陋,平生僅見。
人群中一箇中年酒家眼睛猛地一眯,死死的盯住掙扎中的楊善遊,不知覺間咬破了嘴唇,滲出血來,眼中早已是一片朦朧,但心中卻已放下了一塊石頭,是二弟,身邊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人卻是看都沒看刑臺上的楊善遊,繼續打理自家的店鋪。
夏天的天氣比女人的淚水還靠不住,剛才還是晴日郎朗,猛然間竟是大風揚起,不到一會兒天地竟一片昏黃,天空中黑雲堆積鉛雲翻滾,周圍猛地黑了下來,百姓們的驚異奇怪之聲,在狂猛的疾風中展翅高飛,所有人不自禁的矇住雙眼,用衣袖擋住那肆無忌憚的狂風。但在這突兀而來的黑暗中,卻有那麼數百人,他們眯起雙眼,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座即將嗜血的刑臺,刑臺上的楊善遊也不發狂了,卻是像魔鬼一樣放肆的狂笑,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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