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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微頓,真要去喝咖啡?
得到李方景肯定的回答,畫樓掛了電話,換衣裳出門。
咖啡館門口,遠遠便瞧見李方景,咖啡色格子大氅敞著,裡面穿著筆挺的灰色條紋呢絨西服,同色馬甲,雪白襯衫領子豎立,英俊時髦斜倚著自己的華貴轎車,惹得路人頻頻回首。
他下意識將深灰色寬簷帽子壓了壓。
抬手之間,胸前口袋邊懸著的懷錶掛鏈微動,金光熠熠。
畫樓遠遠便喊了聲六少。
李方景這才舒眉一笑。
“我定有事找你幫忙……”兩人尋了臨窗僻靜的位置坐下,桌上水晶花瓶裡一株百合散發幽香。李方景正欲身上掐了那百合,戴在她的鬢角,便聽到畫樓這般說道。
他臉色故作微苦:“多少女人願意陪我花前月下,多少女人哭著求我喝咖啡,我都不搭理偏偏你一開口,便是這樣市儈的話……”
畫樓被他的抱怨逗笑:“就是因為多,所以你才不在乎啊”
“誰說的?”他靜靜瞧著她,眸子裡水色瑩瑩,折了那支百合,起身別在她的鬢角,才道,“我很在乎”
她雪色羊絨披肩,跟這百合很是相配,鬢間頓時縈繞清香。
畫樓隨手摘下來,擱在手邊的咖啡杯旁,哭笑不得:“方景,我真有急事求你……”
便將有人綁架白雲展,卻誤綁了華成英的事情,告訴李方景,又道:“你能不能再次幫我聯絡下季龍頭,他們海鹽幫勢力龐大,很多角落可能軍警都找不到,卻瞞不過他們……我自然不會叫季龍頭吃虧的。”
“那我呢?”他不以為意,並沒有因為綁架而慌張,依舊委屈般望著她,“我每每跑腿,有什麼報酬?”
畫樓才覺得他有些異樣,好似心情極度不好,才故意跟她逗趣。
想到這些,才覺得他的眸子裡有絲晦澀。
她微微一頓,輕聲問:“方景,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不對勁……”
李方景那玩世不恭的神色才微斂,吃驚瞧著她,繼而苦笑更加明顯:“我掩飾的功力越來越差了還是你太聰明瞭?”
畫樓凝眸望著他。
他垂下眼簾,默默攪動咖啡。
整個場面沉寂下來,咖啡館裡響起悠長鋼琴聲。畫樓品著咖啡,打量李方景的神態。
他攪動咖啡的手,動作越來越慢。
最終,聽到他輕輕一笑:“我爹媽和四姐五姐昨晚的船票,離開了俞州……”
畫樓不解,卻有些擔心,他雖然在笑,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這時,他才揚眉,無所謂地聳聳肩,輕輕端了咖啡抿著:“父親覺得我投靠白雲歸,是自甘墮落,還說張總統是竊國賊,盜取曹督軍的大權。白雲歸是幫兇,便是亂臣賊子。我大哥、二哥都是曹督軍的人,父親看好曹督軍。政見不合,父子割席斷情,他們舉家北上,投靠曹督軍去了。”
畫樓怔住,這年關……
平日裡也算靈巧的嘴,此刻卻吐不出一句安慰話。
張總統畫樓沒有聽說過,歷史上的曹督軍卻是個草莽短視的響馬。他不過是出身富戶,軍餉充足,身邊謀士無數,拉攏人心頗有一手。
後來抗日戰爭爆發,曹督軍就成了華北一帶的最大漢奸。
這樣的人,往往口吐蓮花,巧舌如簧,最不可信。畫樓心想,過幾年趕緊勸李方景跟父兄求和,趁著曹督軍叛變之前,將李家眾人接回來。免得李家被曹督軍帶累,留下罵名。
不過此刻,她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最終卻問了句:“那你爹留錢給你使沒有?你又愛玩,短了錢可不行,要不要我從白督軍的小金庫裡,借點錢給你?”
李方景撲哧一聲笑出來。
他不知道為何,便鬼使神差被她瞧出端倪,亦不知道為何跟她坦露心跡,說完之後,便又非常後悔,真怕她說出安慰的話,令他更加不堪。
卻聽到她這邊調侃。
李方景心中佩服畫樓的急智,亦感激她對他尊嚴的維護,忍不住笑起來。這一笑,心頭陰霾亦散去五六分,不免昂首,故作驕傲道:“你知道我這個東南六省官銀總號總經理,月薪水多少?”
“兩百?”畫樓問。她一向對經濟不感興趣,對錢財更加不敏感,直到最近接手了白雲歸的庫房,才跟易副官調查了下市場購買力與工資收入。
銀行職員算是白領,月薪三十塊;銀行經理算是高階白領,月薪八十塊;銀行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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