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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樓的眼眸便鋒利了三分:“倘若夫人不鬧得蔡家和賀家都知曉了,悄悄跟督軍商量,韓小姐治好病再接回來,誰知道督軍為韓家破例?可如今,難不成韓夫人要督軍為了您朝令夕改?您想要這個女兒活著遠去他鄉,還是半死不活在您身邊拖上一年半載,夫人自己選擇吧。還請夫人想一想,韓小姐當前這進退不得,是誰逼到如此地步的”
說罷,她已起身,繁繡旗袍上金線灼目閃耀,袖底染了玫瑰味的香水,溫馨平淡。可是她的話,她的眼神,卻是如此冰涼不近人情。
韓夫人愣在那裡,她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見到這般年輕的姑娘有這等母儀天下般的雷霆之勢,一時間被震懾住。
“夫人不想情況越來越糟,就不要和家裡任何人商量,偷偷送韓小姐出去……再過三五年或者十年八年,天下太平了,督軍與韓督軍自然會解了這盟約,到時再接韓小姐回國,一家人團聚。夫人,這一生很長,要想的長遠些……若是凌晨…接不到韓小姐,我就明白夫人的意思了。”畫樓轉身,眸色已經平靜,衝她一笑,“您休息吧,我就告辭了……”
韓夫人被她說得語噎,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是啊,她怎麼可以這般愚昧短視?她怎麼可以讓蔡家和賀家知道這件事?
就算白督軍有心法外開恩,亦不可能光明正大,只能是偷偷賣個人情給她啊她怎麼可以碰了幾次壁,就沉不住氣?
這個主意家裡的兒子媳婦都同意的,為何他們都不如白夫人這個十八歲的小丫頭想的深遠?
是她愚昧,逼得橙兒只能在生離死別裡二選其一。
橙兒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對女兒走遠他鄉的不捨,對自己愚笨的後悔,對白夫人敲醒的感激,韓夫人附在床上,哽咽地哭了起來。
聲音漸漸壓抑不住,外面伺候的老媽子便進來,忙問夫人怎麼了?
“端水來給我淨面,我要去看橙兒小姐……”半晌,韓夫人才抬起面。雖噙滿了淚珠,眸子裡卻有絲決然。
白夫人說得對,只有橙兒活著,她們將來才有希望再見。
唯有活著,才有希望
畫樓從韓家出來,好似解決心頭一塊重石般,輕鬆了不少。她能猜到韓夫人的選擇……
走出那條小巷,對面是一家珠寶行。一輛黑色高檔轎車,正好停在畫樓的車前。
高大法國男子一頭金黃色短髮,碧綠眼眸高高鼻樑,英俊不凡,他的臂彎裡依了亭亭佳人,是個窈窕摩登的華人女郎。
“親愛的,你答應送我三套寶石首飾的啊……”那女郎甜膩膩說道。
法裔男子中文不標準,還帶著俞州怪腔:“你放心親愛的。”
畫樓不知道為何,轉眸瞧了那兩人一眼。
正好與那個男子對視。
第一百節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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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節叫我的名字
第一百節叫我的名字
北歐男子碧眸在日光下異常瀲灩,眼波橫掠從畫樓臉上躍過,很紳士衝她頷首一笑。
那華人女郎便順著男子視線望過來,瞧見一窈窕女子上了汽車。驚鴻一瞥裡,裙襬碎綻,流蘇搖曳,行走間步步生花。
那輛黑色越野車便從他們跟前錯身而過。
汽車玻璃窗上的玲瓏側影綽綽,美麗而神秘。
那女郎醋味十足:“居伊,你認識她?”
法國男子低笑,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俏皮情話,這件事也翻過。眼睛卻依舊尋著那絕塵而去的方向望,不知為何,剛剛那穿寶藍色旗袍的女子,明明帶著面網,模糊的視線卻讓他心底發緊。
畫樓亦在想那個法國男子。
她隱隱約約想起一件事,又不知道自己是否記錯,所以盯著那男子瞧了數眼,直到對方衝她笑,才驚覺自己失禮。
回到官邸,白雲歸尚未歸來。
倒是花廳裡有悠揚琴聲。
白雲展、白雲靈、盧薇兒三人斜倚著鋼琴,一臉陶醉;慕容半岑與無言並坐在琴凳上,大小兩個背影同樣消瘦。無言彈琴的姿勢標準又優雅,慕容半岑在聚精會神聽著,留意他的指法。
看到畫樓回來,便停了鋼琴,幾個人坐在沙發裡說話。
“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又英俊又滿腹經綸,簡直是我的羅密歐”盧薇兒高興起來,誇讚人的話很是直白。
饒是無言云淡風輕,亦被她說得臉頰微赧,笑著說了句謬讚。
畫樓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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