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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是唯一能對抗慕容半承,為慕容半岑謀一個前程的可託之人……
來的時候,她是打定決心的大方一些,裝作不記得往事的。可是瞧著白雲歸的眸子,她就控制不住……
終歸是涉世不深,見識淺薄的緣故。
下了樓,西廳已經擺好飯。青瓷碗碟裡佳餚豐盛,幽幽暗香浮動,縈繞鼻端。慕容太太斂了斂心神。
白雲歸已經落座,見她過來,淡淡衝她頜首:“瑩袖……”
沒有孩子們在場,他叫她的閨名。這口吻極其熟悉,令蘇瑩袖一瞬間回憶兒時的親熱,那些尷尬悄然退了,繁重的擔憂也消弭,斜眸挑起,叫了聲:“雲歸”
白雲歸淡淡笑了。
“上次一別,都十幾年了”白雲歸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是畫樓的母親。昨日初見你,我駭住了……”
原來這麼久了。
流年暗轉,兒時要好的夥伴,今日竟這樣相遇,不免令人感嘆造化弄人。
但是她明白白雲歸為何駭住。
有些往事早已褪去顏色,蒼白只剩一個痕跡,她早已不在意。但是旁人若是興風作浪,她的兒女會為此難堪,所以她輕易不肯對人言。可面對幼時百般關照她、當她是親妹妹一樣的白雲歸,她心底多了份釋然,道:“你定是想,我那時跟慕容半承那般山盟海誓,非君不嫁,卻做了他的繼母。不可思議,是不是?”
白雲歸刻意規避這個話題,她卻坦然提起,也莞爾,坦白道:“不瞞你,真是我是真的沒有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瑩袖瀅眸斜飛,笑容微帶澀意:“雲歸,你一直聰明,昨日又盯著畫樓的模樣瞧,自然能猜到幾分。”
“因為我知道,半承的模樣沒有繼承他父親一分,全部遺傳了他**的……同父異母的兄妹有五分想象,有些怪異……”她問的毫無保留,白雲歸也不好再故意不談,卻又怕不甚說錯什麼,句句斟酌。
蘇瑩袖胸口那溺水般的滯迫尷尬似乎放下,卻也不願意多提往事,一語帶過:“當年的事情,一言難盡,自然跟畫樓的身世有些關係……他們兩個人那樣像,瞞不住熟人……不過都這麼多年了,恩恩怨怨,如*夢無痕了。倒是你,這些年有這樣成就,我真替你高興”
白雲歸緩笑,勸她吃菜,然後又說了些兒時舊事,道:“那時我從京都直接去了德國,回國後投身軍中,五年後才回霖城。第一件便是打聽當時京都念書舊伴的近況。先聽到慕容半承娶了陳家三小姐,我錯愕不少。記起他跟我說過,此生非瑩袖不娶。也想詢問你的。可是當時家裡正急著趁我探親的假期,為我說媒。我怕問起你,讓家人誤會,亂點鴛鴦,害了你,就忍住了,想著等下次回去再說。可是年底的時候,將軍被害,我就被迫南下,而後就留學日本……再回到霖城,已經是八年後了。這麼多年,我料想你定是嫁了,再拿你的孃家閨名去問,只怕不易;就算問出來,也會惹些不雅的非議。。。。。。我真是沒有想到……家裡知道我們小時候玩的好,怎麼替我娶畫樓的時候,沒有說半句你的事情?”
“大約是以為你忘了,或者他們忘了……我是慕容蘇氏,再也不是賴在白家族學裡蹭書唸的小瑩袖了。說那些往事,對你對我對畫樓,都沒什麼好處,大家便閉口不提吧?”蘇瑩袖笑了笑。秋風潛入,她鬢頤微涼,眸子卻更加清亮了。
她父母早亡,三個哥哥各自成家立業,對她關心甚少。她原本就是老來子,比最幼的姐姐都小十歲……六七歲的時候,她大病一場,家裡卻只有丫鬟老媽子陪著她,兄嫂不管不問。最小的舅舅看不過,就把她接到家中照料。
外祖家原本也是大戶,後來凋零得厲害。小舅舅功名不成,又窮酸的厲害,白老爺子心疼讀書人,讓他在白家族學裡教書。
那時的白家,門風已經算開放的,族學裡不少女學生。
蘇瑩袖有次給舅舅送傘,去了白家族學,瞧著那些唸書的小姐們,羨慕極了。而後偷偷跑去幾次,就遇著了跟她年紀相仿的白雲歸。
知道她喜歡唸書,白雲歸就跟白老爺子說了。
白老爺子爽朗一笑:“既然是先生的外甥女,就一起唸吧”
就這樣在白家族學裡混了三個月。後來大哥上京都,便將她接了去,就離開了白家。幾年後定居京都的大哥送她去教會學校唸書,在那裡又重逢了白雲歸等人。
白家族學裡的幾個孩子很頑皮,他們都會笑著喊她:“小瑩袖,明日過來幫我們洗衣裳唄……”
“小